此刻,陈灵就像一个大爷般空着双手,大摇大摆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与他并排的上官青就像个随行丫鬟一般手托着古盘,望着其上八方转动的黑珠领着众人蜿蜒前进,半盏茶后,已安然无恙地来到了甬道中的一堵墙垣前站定。
根据朱老先前的推断,众人脚下所踩的甬道地砖以及四面所看的墙壁其实就是一种禁制,这里就是其中一处薄弱环节。
陈灵自然可以随意穿入其中,甚至可以抱着任何一个人轻松穿过去,但先前说过,这是他最大的底牌,他不想让人知道,更不想让身边的慕轻寒知道。
上官青依照朱老的嘱咐,老老实实让人将甲木,丙火,戊土,庚金,壬水这五张五行符箓依次贴在了墙上,然后将手中的五行八卦盘望墙上一按,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那墙垣竟荡起了点点水波纹,仿佛不是按在了墙上,而是拍在一块浸泡在水中的豆腐上。
钱无用上前伸手轻轻一试,五指就顺势插入墙体没入了一半,不由微微动容道:“成了,朱老不愧是朱老!”
陈天宝从一旁挤上前来道:“哼,少说废话,你不想进就让我先进!”
陈天宝毫不客气地挤开钱无用,后者脸上闪过一丝煞气,就听身后白毛抱胸笑道:“哟,陈家二公子,临行前朱老怎么说的,你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嘛,小心头筹没捞着,反倒丢了小命。”
死胖子抖着双层下巴,居然暂时摒弃对白毛的不满,出言附会道:“不,小白毛你有所不知,人家陈家二公子怎会什么都得不到,他至少能得到个屁!”
死胖子绝不是见人就怼的夯货,他能如此有恃无恐,还不是因为除了何若依外,恐怕就没有一个会喜欢陈天宝,所以他陈家二公子此刻是孤掌难鸣,自己若不能趁这个机会可劲儿地怼,那实在对不起之前的种种过节。
陈天宝探进墙垣的手臂微微一滞,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却破天荒地没去回嘴,反是深吸一口气退了回来,转身朝着陈灵道:“还请陈大学士先行!”
陈灵依然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与陈天宝并排走在一起,又隐隐保持着一些距离。有意思的是,名单上恐怕除了钱无用以及另一个金衣打手外,可以说均是国教正宗的门生。
而若是论资排辈恐怕除了慕轻寒之外,就属陈天宝最高,他同样也是这届长生榜中的一哥,但国教正宗一行人,都没有跟着他后面,而是以上官青马首是瞻,却又将何若依隐隐护在了中央,也只有她走得离陈天宝稍微近些。
这让陈天宝的脸色很不好看,可临行前,他老子陈平生用传音入密似乎对他再三嘱咐过什么,竟是憋着少爷脾气只顾独自闷头赶路。
队伍中除了远远吊在最后头的十几名散修外,似乎没有人愿意离开陈灵多远,反倒是白毛和慕轻寒两人落在了中段,慕轻寒是出于职业习惯,至于白毛他一路走来已接连打了十几个哈欠。
这不能怪白毛懈怠,自从方才用八卦五形盘走过第一道墙垣禁制后,他们就遇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甬道,而随着罗盘七绕八拐迂回前进,他们竟在数条重复的甬道中走了不下小半个时辰,手上的灵石灯居然重又添了一回灵石粉末。
根据陈灵的计算,这是他们走过的第十二条重复的甬道,可以想象,若是没有罗盘的指点,即便自己可以随意出入禁制,那么也很难找到阵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