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一些从另一艘画舫过来的游人陆陆续续地走至闲诗所在的船尾,跟之前一样,闲诗素净清丽的容颜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色眯眯的男人。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闲诗从享受一个人的安宁,迅速转变为被各种关注的眸光包围。
那些即将得手的黑衣人在快要靠近闲诗的时候,为了不被人发现,只能暂时撤退回小舟。
此刻周泰已经去了船舱,没有人再会跳出来阻止那些男人对自己的搭讪与调侃,闲诗在无奈之下,只好背转过身,再次面向画舫外。
虽然她年轻又俏丽的背影仍旧惹人瞩目,更令人遐想,但比之直接将俏脸展现,还是少了许多麻烦。
船舱里的花流云听闻闲诗身子很不舒服之后,勉强在周泰的搀扶下站起身,巴不得自己健步如飞地奔到闲诗面前,而外面的闲诗就在这个时候,遭遇了不测。
当小舟上的一个黑衣人将一根粗壮的绳索朝着闲诗奋力甩过来的时候,闲诗其实已经看到了那只小舟,并心生戒备。
只是,绳索套过来的速度已经远远快过于她有所反应的速度。
况且,那个甩出绳索的黑衣人手法利落准确,恰好套住了闲诗的脖颈,且套出的刹那便用力将闲诗拽下了栏杆,闲诗的喉咙被勒住几欲窒息,是以连呼叫救命的时间都来不及。
但她仓促落水的噗通声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谁落水了?”
“呀,方才那个美人好像不见了!难道是女鬼?”
“若是我没有看错,那好像是花少的妻子!”
“什么?那是花少的妻子?就是那第六任?”
“可不是么,莫不是跟花少拌嘴,一时想不开是以自寻短见?”
……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花流云在周泰的搀扶下笑盈盈地出来,一双桃花眸四处搜寻闲诗的身影。
有人见到花流云,立即激动地大叫起来。
“花少,你还笑得出来?你家娘子落水了!”
花流云面色一僵,“别胡说八道,我妻子是那种会落水的人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千真万确,大家都看见了,不会果真被水怪抢走了吧?”
确切地说,几乎没有人亲眼看见,只是听见了落水声,但原先站着的人确实不见了。
这个时候,周泰比花流云着急多了,因为他比花流云清楚少奶奶方才站在哪儿等待,而那个该被闲诗站着的位置现在竟空无一人。
二话没说地松开花流云,周泰在画舫四周火急火燎地跑了一圈,并且大声喊着,妄图那些人说的全是瞎话。
但他心里清楚,少奶奶既然答应了他在这儿等待,便必然会在这里等待,不太可能胡乱走动的,除非……除非少奶奶果真遭遇了不测。
最后,周泰哭丧着脸道,“少……少爷,少奶奶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花流云俊脸一沉,不顾崴伤的腿脚,瘸着奔向方才说过话的那人面前,扯住他胸口的衣裳,急匆匆道,“说,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连忙指着闲诗站过的位置回道,“当时你家娘子独自一人站在那儿,身旁谁也没有靠近,只听噗通一声,我们再望过去的时候,她人已经不见了,就连是何姿态掉下去的,也没有人看清。”
花流云松开这人,袖筒下的双手紧紧握拳,且不自觉地剧烈颤动起来。
继而,他三步跨作两步地跑到闲诗站过的位置,朝着栏杆下的水面望去。
栏杆下的水面因为画舫的行进而荡着涟漪与波纹,却无任何异常。
若是闲诗果真掉了下去,至少会扑腾几下,冒出头颅之类。
当即花流云下了一个决定,一边解着身上的腰带,一边大声地对着水面吼道,“闲诗!闲诗!诗诗!”
可惜,水面维持原先的模样,没有因为他的狼嚎而产生任何异常。
花流云将脫下的外袍一把丢在地上,双手撑着栏杆就要跳下去,就在这个时候,眼疾手快的周泰一把抱住他道,“少爷,承欢河水深危险,这使不得,使不得呀!”
他倒不是怀疑他家少爷的潜水能力,而是此刻少爷的腿脚崴了,必然没有正常时候利索,万一在水下抽起筋来,那可如何是好?
周泰此刻懊恼死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嫌弃起了自己,说出去都怕丢人的是,他一点儿也不懂水性。
不是他从未尝试,而是尝试过无数次,却仍旧是那种下了深水就不懂如何保护自己,注定是要被淹死的人。
若是他识水性,这个时候哪里需要少爷亲力亲为,早就第一个跳下去了,就算少爷坚持要跳下去,他也可以一边寻找少奶奶,一边保护少爷的安全。
身后的周泰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将自己抱得死紧,并且像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一时间花流云没法睁开,便对着他低吼道,“放开!再不放开先把你甩出去!你别不信!”
“……”周泰咬紧牙关,宁愿被花流云甩进河里淹死,也不愿意让他在黑暗中涉足危险,“少爷,这里会水的人多的是,拜托他们即可。”
“拜托个屁!那是本少爷的女人!他们愿意救那是他们的事,我若不能身先士卒,还算什么男人?”花流云崴伤的腿脚暗暗使力,强忍着剧痛,手肘奋力往后一顶,顺利将周泰暂时甩开。
继而,在周泰还没来得及再扑上来的功夫,花流云毫不犹豫地,以一个极为优美的姿态,“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