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母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现在她也不相信闲诗,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而只相信自己的女儿,所以要站到女儿那边。
周泰站在门外寸步不敢移,一边为难地挠着头,一边对着花流云轻声地询问道,“少爷……”
虽然这个家是老爷夫人最大,但是,他是少爷的跟班与心腹,自然全心全意向着少爷,所以这种时候,除非经得少爷同意,否则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少爷的事来。
花流云没有回答周泰,而是阴沉着脸冷声道,“荒唐!荒谬!谁来了也不行!”
这态势摆明了不允许任何人看闲诗的身子,哪怕是疼爱他的奶娘。
不是他信不过奶娘,而是觉得一旦答应让奶娘检查闲诗的身子有无损伤,便等于站在了与花流芳一边,而将闲诗置于孤单无助的凄惨境地。
夫妻间注重信任,若是他不信任她,她如何还能信任自己?
他可不想在她还没有深深爱上自己的时候,便让她对自己灰心失望。
花母在花流芳的眼神催促下,再次出声道,“人正不怕影子斜,闲诗,你自己说,你愿不愿意让奶娘替你检查?”
没想到,花母直接将决定权交给了自己,闲诗震惊之余,哆嗦着唇瓣,半天没有吭声,不是不想吭声,而是慌乱到不敢轻易吭声。
今日她从沉睡中醒来之后,除了脖颈处有些微疼之外,身上并无任何异样的不适,但是,不适是一回事,有没有不正常的痕迹又是另一回事。
她还没有来得及沐浴,没来得及看一看自己的身子,究竟有没有被那些强盗或者邰爷留下什么惹人怀疑的痕迹?
在她清醒着的时候,邰爷并没有拧捏她的身子,所以按道理不会有什么痕迹之说。
若有痕迹,要么是那些强盗留下,要么是她昨晚所做的梦不是梦,在她昏睡过去之后,邰爷又对她……
见闲诗半天没有回答,花流芳呵呵冷笑道,“爹,娘,你们瞧呀,这么简单干脆的一件事,她却扭扭捏捏地答不上来,可不是心中有鬼吗?”
“你才心中有鬼!”躲在门外的闲燕终于忍不下去,风风火火地冲上来,怒目对着花流芳骂道,“你这女人丑得像鬼,说出来的话也像极了鬼话!既然是个女鬼,就该滚到阴朝地府去,留在这里祸害好人干什么?”
“你——”花流芳与花母被闲燕这番话刺激到,气得一齐将哆嗦着的手指指向了她。
花流芳虽然目中无人、刁蛮任性,但长得却是公认的姿色颇佳,今日被一个小丫头嘲笑长得丑不说,竟还说她是个女鬼,并诅咒她下阴朝地府!
“你是什么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许是做母女多年,花母与花流芳极为默契地再次异口同声地质问闲诗。
闲燕微微仰起了头,指了指闲诗,一脸骄傲道,“她是我姐,我是她妹。我姐姐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们今日这般污蔑她、欺负她,一定会遭报应的!”
“你还敢诅咒我们?知不知道这里是在哪里?是在谁家的地盘上?容得你如此放肆?”花流芳趾高气扬地指责起来。
“该遭天打雷劈的人即便不诅咒也会被天打雷劈,不该遭天打雷劈的人即便天天诅咒也会一生和乐安康。”闲燕站到闲诗的另一边,亲热地抱住她的一只胳膊道,“我姐姐虽然出身贫寒,但从来洁身自好、纯真善良!”
“她与杜老板的婚约,全由父母决定,她非但从未开口答应,还一直在尝试各种方法反抗,那日姐夫发出抱妻告事,她正是为了摆脫与杜老板的婚约,才会上门一试。若是她与杜老板哪怕有一丝一毫不清不白的关系,善良至极的她也不会有脸上门!”
“昨晚的事即便姐夫不知情,难道承欢河护城女兵会不知情?我姐昏迷不醒之中,既没给她们任何好处,也没机会求情,她们凭什么隐瞒真相?若是怀疑她的清白,大可私下里去找那些女兵问个清楚,断不要只凭自己的臆测胡作论断,白白冤枉了我姐不说,还用嘴巴恶毒地毁坏了她的名誉!”
闲燕学着方才花流芳的样子,用手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想让我姐脫光了被人检查是不是?行啊,这要求我替她应下了,但得先有个前提。你把你这一身难看的衣裳给脫光了,让我检查检查,除了你家夫君留下的痕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嗯?”
闲燕只从丫鬟口中听说花流芳已经嫁人的事,却并不像闲诗那般已经暗地里知道她跟余呈祥还有不清不白的关系,所以闲燕最后那番话无异于歪打正着。
花流芳其实早就听说闲诗的妹妹来了花家小住,但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是以方才即便看见了闲燕也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她是什么人,而她昨晚确实留宿花家,且又与余呈祥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亲密之举,此刻被闲燕如此一说,一张俏脸立即惊吓到苍白没了血色。
昨晚她是主动去找了余呈祥的,在院子里便与他亲热起来……
花流芳的心砰砰乱跳,不由地怀疑,是不是那个时候,她与余呈祥抱在一起亲热的时候恰好被无意中路过的闲燕给看见了?所以她现在才会说这番意有所指的话?
“放肆!”花母护犊之心甚重来,自然容不得闲燕用如此流里流气的言语调侃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由地怒声道,“你一个小丫头,这种话也说得出来,不害臊?爹娘难道没教过你礼义廉耻?”
继而,花母望向一直在纵容闲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