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开的刹那间,有屋外的光华微弱地渗入,闲诗眯缝着眼睛,只看到一片模糊的衣角,尚未来得及看清颜色,淡淡的光华已经随着门的合上而瞬间消失。
是谁?
是那个前几晚来探摸自己额头的男人?花流云?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闲诗真是又惊又喜,万万没有想到,在心里盼着他,他居然真的来了,来救她了。
就凭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她决定放下对他的所有不满与抱怨。
只是,随着男人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地临近,闲诗刚刚安定的心突然紊乱起来。
这脚步声,好像不是花流云的?
花流云的腿脚受了伤,虽然走路的时候已经竭力掩饰他的弊端,但还是有拖沓的感觉,并且,就算他的腿伤已经在这几日内恢复正常,也不像是这种声音……
不过,也许是她的听觉出了问题,或者花流云换了一双鞋子……
抿了抿干涉又滚烫的唇,闲诗竭尽全力吐出一个近乎嘶哑的声音,警觉地问道,“谁?”
男人缓缓走来的脚步猛地停住,却半天没有给闲诗回应。
闲诗的呼吸不断地加促,男人的呼吸声似乎也在隐隐地加粗。
没一会儿,男人的脚步声停留在闲诗的床边。
闲诗努力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男人的模样,可是,寝房里漆黑一团,连个男人的影子也看不见。
但闲诗偏偏可以大致感觉到男人的身段、身高几何,尤其是男人身上微微散发出的独有气息,由此判断,此人绝非花流云。
若他是花流云,没必要在她出声询问的时候,还矫情地不理会她。
若他是花流云,黑暗中带给她的压迫感并不会如此。
闲诗的嘴巴紧张地张了无数次,也问出了无数次的谁,可惜,连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无力的声音,男人如何能听见?
也许,即便听见了,他还是不会回应她。
猜不出来人是谁,闲诗开始猜这人来这里的目的?
劫财?劫色?
若是两者之一,她自然宁愿他劫的是财,只可惜,她这个房间,哪里有财可窃?除非这人知道她胸前挂着一块稀罕的玉佩。
而在这花家,知晓她胸前挂着玉佩的男人,只有繁星盗,但黑暗中的男人带来的气势与压迫感,以及那气息,显然不及、不像繁星盗。
难道,这男人劫的是色?
这担心的念头一出,竖起耳朵倾听的闲诗便听到了衣裳落地的声音,一件,两件,缓缓地落在地上。
而那衣裳显然不是她的,而是属于男人的。
一个男人夜闯女人的寝房,一身不吭地脫起了衣裳,除了劫色,闲诗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
随着衣裳落地的件数越来越多,闲诗的呼吸与心跳越来越紊乱不已,同时,她的身子不断地朝着床内挪去,似乎只要不断地挪着,就能远离这个男人似的。
只可惜,她即便挪到了无路可退的尽头,床内靠墙的地方也没能开启一个密道供她逃离。
蓦地,男人的剥衣声以及落衣声皆消失不见,闲诗的心恐惧得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他把衣裳脫完了?
大致地数了数,确实该脫完了。
接下来他要干什么?
闲诗还没来得及猜测一番,男人竟已经以跪着膝盖的姿势上了床,像是有一双洞悉黑暗的眼睛,一手抓在了她的上衣,一手抓在了她的下方裤。
男人的指端像是藏着刀刃般尖锐,只轻轻地一扯,布帛便轻易地裂了开来。
闲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继而整个人往内侧蜷缩成一团,像只缩头乌龟一般,仿佛只要这样,就能避免受到伤害。
男人保持跪在床上的姿态,扯裂布帛的手已经被闲诗躲开,一时间竟没有采取下一步的动作。
蜷缩成团的闲诗颤抖着,颤抖着,慢慢地感觉到男人的身躯在缓缓地朝着她逼近,再逼近,显然是准备将她压至身躯下。
经过奶娘的说教,闲诗虽然没有经验,但却懂事了许多,基本能感觉到男人欲对自己做什么。
他不是自己的男人,竟然想对自己做非分之事,跟采:花淫贼并无本质区别。
这个男人无论是谁,都该是她深恶痛绝的,但是,随着接近自己的男人气息越来越浓,越来越烈,闲诗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与自己的神智居然会时不时地背道而驰起来。
在她身子每一阵躁热得厉害的时候,居然可耻地希望男人距离自己更近一些,甚至能将自己紧紧地抱住,压下亦可。
但每当躁热稍稍减弱,她又会无比清醒地痛恨自己,怎么会对一个无耻的男人产生如此渴望?
该死!
她一定是因为风寒加重而变成了疯子傻子,一定是。
身旁的男人像是在犹豫不决中做出了最终的决定,突然朝着她伸出一条长臂,环在她的腰肢间,欲将她从侧面展开至正面。
闲诗的腰肢被男人强健又温热的臂膀触及,浑身敏感地颤抖起来,一边可耻地欢喜着,一边理智地厌恶着。
男人轻松便将闲诗从正面展开,闲诗屈辱地咬紧了唇瓣,不得不将衣衫破烂的自己展露在他面前。
若非室内一片漆黑,否则,自己暙光乍泄的身子早就完完全全地落进男人的眼里,但这也绝非什么值得庆幸之事。
泪水从眼角源源不断地滑落,闲诗无助地颤抖着,身子也颤,嘴唇也颤,心儿更颤。
在自己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