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闲诗还在床上睡着懒觉的时候,一个天大的噩耗在皇宫里已经传开,即整日吃斋念佛的慈善皇后居然在一夜之间突发恶疾,因为发现得太晚,不治身亡。
等闲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莫名地就想到了那个在地下洞穴里躺着的女人,听说那个女人跟当今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更像年轻时候的皇后罢了。
闲诗莫名地觉得,皇后突然离世与地下洞穴的那个女人脫不了关系,但是,她却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有联系。
皇后在某种角度上而言,是她的婆婆,跟她也算关系密切,但她自从进宫之后,便从未单独见过她,也没有给她请过安,是以并没有什么感情。
但饶是没有感情,她的心湖还是生起了不小的涟漪,因为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朝塍,那是皇后的亲生儿子。
他作为皇后的亲生儿子,在母亲去世的时候,定然会伤心欲绝吧?
大概是从太监口中得知了闲诗起床的消息,朝塍穿着一身孝服,亲自来东宫接早就穿好了孝服的闲诗过去跪拜。
敢去的路上,闲诗被朝塍牵着手,不断地偷偷打量他的侧颜,想要从中看到他很是伤心的蛛丝马迹,甚至在心里酝酿着安慰他的措辞。
在她不知道第几次偷偷打量的时候,朝塍猛地回过头来,眸光沉沉地望着她道,“这般频繁地偷瞧爷,是何居心?”
这男人居然还有闲心跟自己调侃?难道不怎么伤心?
闲诗忍不住脫口问道,“你很伤心吧?”
想必朝塍会承认,那她接下来便说几句安慰他的话,譬如节哀顺变之类。
但是,朝塍却摇了摇头道,“该伤的心在这些年里已经伤透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伤了。”
这话说得闲诗正困惑不解,便听朝塍又道,“有机会跟你说说爷的事。”
男人的口吻有些压抑与沉重,闲诗便乖乖地哦了一声。
赶到灵堂时,闲诗其实远远地便听见了夹杂在各种哭声当中的,独属于朝慕青的嚎啕大哭。
朝慕青一身白服,跪坐在地上,埋头痛哭,完全不顾平日温婉的形象。
那嗓子听起来已经哑得不行,显然已经哭了很久。
闲诗撇了朝塍一眼,暗忖着,难道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当亲生母亲离世的时候,女人习惯于将悲伤的情绪完全外泄,而男人,却将悲伤隐藏在心底?
但为何,她感觉不到朝塍有将悲伤隐藏起来?
自然,他身上有悲伤之气笼罩,但似乎跟皇后的离世无关?
跪拜之礼毕,闲诗偷偷地拽了拽朝塍的衣袖,轻声道,“你去劝劝长公主吧,她这样哭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
朝塍暗叹了一口气,“她这人越劝越疯,随便她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闲诗很想去劝劝朝慕青,但是,她跟朝慕青认识并不长久,虽然有心做好朋友,但总是还未到那一步,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资格,也没有什么本事去劝她。
难道就如朝塍说的,任由她这么哭下去?闲诗觉得难过极了。
蓦地,闲诗看到不远处走来景东柘的身影,不由地想到在地下洞穴的时候,发现朝慕青喜欢景东柘的事情。
她的脑袋里立即生出一个猜测,也许,在这个世上,在这种时候,就只有景东柘能劝得动朝慕青吧?
只是,景东柘眼里只有那个死去的女人,怎么可能喜欢朝慕青呢?
连朝塍这个亲弟弟都不怎么心疼她,哪里能指望景东柘去心疼她?
闲诗正觉得悲哀的时候,朝塍的胳膊肘忽地轻轻地撞了闲诗一样,低声道,“若是你哥有本事劝住姐,爷可以七日不那样碰你。”
男人的话意有所指,哪怕不可能被别人听见,但闲诗还是腾一下红了脸,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跟她讨价还价?
不过,从这一点看来,朝塍心里其实是极为关心他这个姐姐的,不然,也不可能多牺牲四天。
哪怕昨晚他并没有碰她,闲诗还是觉得这男人真是太狠太可恶了,今日她走路都是痛苦的,步伐迈不大,浑身还像是散了架,所以,既然他主动给她机会,她怎么能放过多四天的机会?
那是她的亲哥呀,又不是逼着他去娶长公主,而是去劝一劝而已,应该问题不大。
若是朝慕青果真深爱着景东柘,那景东柘的话她一定会很爱听。
于是,闲诗待景东柘祭拜完毕,便叫了他到一旁谈话。
景东柘见闲诗一脸欲言又止,便温和地望着她问道,“妹妹有事?”
闲诗实诚地点了点头,“嗯,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哥,但是怕哥哥拒绝。”
“这种时候,妹妹应该不会提出什么过分之事,我猜猜看,究竟是什么事?”景东柘很快便否定,闲诗所提出的要求,会与离开朝塍有关,毕竟,他这个妹妹天性善良,还不至于在人家亡了母的时候,落进下石。
闲诗抿着唇,颇为耐心地任由景东柘猜测,料定他怎么猜也猜不出。
“是想出宫回家一趟,殿下不让?”
闲诗摇头。
“是想哥帮你从宫外带什么殿下反对的东西或人?”
闲诗继续摇头。
……
景东柘又猜错了几个,闲诗听着朝慕青的哭声还在继续,有些不耐烦道,“哥,我看你是绝对猜不到了,要不你就答应我吧。”
“为你杀人放火哥都愿意,还有什么是不愿意的?”
闲诗有些尴尬,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