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但风景美极,红袖并不担心弘青彦会反悔,回过头来再将她掳走,便找了一块干净、平整的石头坐下,仰起头呼吸新鲜的空气,闭上眼养神。
属于弘青彦的骏马——花姑娘正在悠闲地吃着草,仿佛一点也不记恨主人就这么轻易将自己转手送了人。
花姑娘的缰绳还在红袖的手里轻轻地牵着,但若是它使劲挣脫,红袖也不会勉强,但这匹马像是极通人性似的,仿佛已经认准了她,明明远处有更丰盛的绿草,但它就是在红袖所坐位置的附件打转。
红袖偶尔睁开眼,望一望这匹漂亮的骏马,嘴角溢出温暖的微笑,不要白不要,这匹马是她的了。
“洪修——”王定安异口同声的声音兴奋地传来,不知远近。
红袖意料之中地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王定安兄弟,而是气喘吁吁的景东柘,他没有叫喊自己,却比王定安他们要快上百步。
红袖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拉紧手中的缰绳,身子微微地僵了僵,继而像个没事人似的跳下了石头,看着青草葱葱的地面,淡淡道,“我没事,回吧。”
“他呢?”景东柘冷冷地问。
闻言,红袖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他紧急追来,主要是为了逮住弘青彦,而非为了她这么一条普通的小命,瞧瞧,见她安然无恙,连一声嘘寒问暖都没有。
当然,她还是会感激自己在酒楼被弘青彦拿匕首抵着脖子的时候,景东柘没有不顾她的性命对弘青彦下手。
“自然是跑了,难不成景将军以为,一个被劫持的弱者,还有本事将歹人制服,抱歉,我没那个能耐。”
景东柘深深地看了红袖一眼,方才他已经看清楚了她的衣着毫无无损,此刻,他也看清楚了她的脸上,也是毫无异样。
见景东柘将幽冷的眸光定落在花姑娘的身上,红袖嘴角故意溢出一抹轻快的笑容,“它是我的。”
景东柘俊眉一蹙,“它非我国品种。”
“那又怎样?定情信物哪有这么多讲究?”红袖故意将定情信物四个字咬得极重。
景东柘的眉头蹙得越紧,“不害臊。”
“我只是转述他的原话罢了,哦,”红袖佯装恍然大悟,道,“作为一名合格的士兵,似乎必须将方才经历的事,事无巨细地禀告给你知晓?咳,报告景将军,是这样的,他抱着我上马,我在前,他在后,我每骂他一声,他便亲我一口。后来在此处下了马,他又抱着——”
不等红袖懒洋洋地说完,景东柘便黑着脸打断道,“够了。你只须告诉我,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这时,王定安几个也已经追到跟前,待红袖朝着弘青彦离开的方向指了指,景东柘便吩咐他们道,“往那个方向追一追,敌人狡猾,务必小心。”
待其他人的身影消失在郁郁葱葱的绿林之中,红袖摸了摸花姑娘的马背,道,“我先回去了。”
景东柘不悦道,“等着。”
其实,他不是怪她不听他的命令,而是生怕她独自回去,这一路会遭遇危险,但红袖哪里能体味到他的心思,兀自准备跳上马背,“他若是能被你等到,就不会放我离开。”
景东柘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他是嫌你与马累赘。”
“不,你想错了。”红袖笑眯眯道,“他原先是想带我回红国,娶我为妃的,但是,因为我说,我还有一个仇人没有解决,所以得下次再说。”
景东柘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崭新的匕首,扔掉刀鞘将刀柄直接塞进红袖的手中,对准自己道,“现在你解决了仇人,跟他走还来得及。”
这男人究竟是在跟自己赌气,还是说真的?
红袖瞪大眼睛道,“你不要命了?”
景东柘自然是知道,自己是在赌气,一脸坚定道,“不要。”
红袖拿着匕首的手颤了颤,但还是微笑着在他胸口心脏的位置比划了一番,道,“你记着这条命是我的就好,现在你对秀城还有用处,我暂且不收。”
“保卫秀城的人不差我一个。今日还是将你我之间的恩怨清算干净为好。”说罢,景东柘一把握住红袖那握住刀柄的手,朝着自己的胸口用力地插过来,一时间,吓得红袖面如土色。
“你疯了?”红袖拼命地往后使力,但如何抵得过他的力气,危急关头,红袖将自己闲置的左手凑到了刀刃之上,轻轻地一划,肌肤被划开的瞬间,其实没多大的痛觉,但红袖却故意地大喊一声,“啊——”
景东柘所施与的力气立即散了,还以为红袖是为了阻止而不小心划开了肌肤,连忙将匕首从红袖手里夺来,远远地扔到地上,继而一把捉住她受伤手,一脸紧张地厉声指责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红袖这才感觉到疼痛在肌肤上蔓延,不禁委屈地红了眼睛道,“不是我不小心,是我故意的。要不然,你岂不是还没来得及为秀城百姓造福,便要在我的手上一命呜呼?”
景东柘抿了抿唇,突然极为后悔自己方才赌气的举动,他都多大年纪了,居然因为心情不好就对一个姑娘家使性子?还害得她左手受伤。
红袖望着景东柘扯下身上的布块给自己的左手包扎,继续道,“我告诉你,方才就算那刀子捅进了你的身躯,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那是不作数的。”
景东柘有些哭笑不得道,“死都死了,还作什么数?”
红袖一把抽出自己被包扎得差不多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