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闲诗刚下屋顶回房不久,门就被轻轻地拍响了。
可只响了三下,便没有再继续。
闲诗快步走到门后,轻轻拉开门一看,正好看到余呈祥下台阶的背影。
念及昨晚瞧见的那幕,闲诗脸颊微微泛红,张了张嘴,却终是没好意思出声。
虽然余呈祥与花流芳都不知道昨晚亲密的情景已经被她偷瞧见,但她定力不足,似乎还没法在余呈祥面前将一切当作从未发生过。
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住余呈祥时,端着热水过来的小梅与小菊异口同声地喊道,“少奶奶你起来啦?”
闻声,余呈祥猛地转过身,正好对上闲诗忽闪的美眸。
闲诗竭力佯装无事地朝着两个丫鬟点了点头,再对着余呈祥道,“阿祥,我有急事找你,你等我一会儿。”
余呈祥点了点头。
闲诗虽只匆匆看了他两眼,却讶异地发现,不过一夜之间,余呈祥的精神样貌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没有她预想中的俊脸红肿青紫之类,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原本便炯炯有神的眼睛似变得更加亮堂,面庞饱满红润,好像腰杆子比之前也挺得更直。
在寝房里洗漱,以及在吃早膳的时候,闲诗左边的耳朵一直在隐隐地发红。
她心里疑惑极了,男歡女嗳真有那么好吗?竟能让一个人变得精神振奋、焕然一新?
明明就有人对此不屑一顾嘛。
不过,哪怕她很想知晓答案,也不好意思去找人解惑。
或许,唯有一个人她还敢问上一问,只是,那人既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哪里懂得这种事?恐怕问了也是白问,还要被他瞎编或嘲笑一番。
吃完早膳,许是一夜好眠,此刻又体力充沛的缘故,闲诗再面对余呈祥时,竟奇迹般地脸颊也不红了,耳根也不烫了。
甚至,闲诗还指着余呈祥嘴唇上的一道越看越明显的伤口,佯装好奇地问道,“啊呀,阿祥,你的嘴唇怎么了,是不是被毒蜜蜂蜇了?”
余呈祥的俊脸脸立即泛起一层淡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嗯,好像是。”
男人越是害羞,闲诗的心思反倒越是邪恶起来,一本正经地调侃他道,“噢,那只毒蜜蜂一定很漂亮很漂亮吧?”
余呈祥一脸纳闷,“少奶奶何以见得?”
闲诗嘻嘻一笑,“你这伤口看起来还挺漂亮的,而且,虽然你被它给蜇了,但你心情似乎不错,是吧?”
余呈祥傻傻地笑了,脸上的红晕不由变得更多。
闲诗脸上虽然由衷地笑着,心里却有些为余呈祥感到难过。
花流芳是有夫之妇,可他却跟她有着不寻常的关系,不说花流芳对不对起她的夫君,单说余呈祥痴心一片,肯定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今日的闲诗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她无心了解的花流芳的夫君,竟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念及正事,闲诗收敛起笑容,道,“阿祥,实不相瞒,我家里出了点事,十万火急,是以我想见你家少爷一面。麻烦你带我去见他好吗?”
“见少爷……”余呈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为难道,“少爷不喜欢少奶奶过去找他,要不,我再为少奶奶捎一封信过去?”
想到上一封送出的信,花流云虽然收到了,却没有给她一点儿答复,闲诗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一次,闲燕的终身幸福全都捏在她这个做姐姐的手上,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花流云可有可无的回复。
“这件事真的十万火急,若是你无法保证请他立即回来一趟,我只能亲自去见他。”
“这……”余呈祥面色显得更加为难。
闲诗琢磨着余呈祥方才说过的那句话,忽然有所顿悟。
或许,花流云不是不喜欢她去找他,而是他娶了妻子回来,就是习惯冷落的,是以根本不打算增加见面的机会去培养一段感情。
也许,那日余呈祥帮自己去送信的时候,就遭到了花流云的责怪或训斥,是以今日他才会这般后怕。
如此一想,闲诗对余呈祥充满了亏欠,但为了闲燕,还是硬着头皮道,“阿祥,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但听小梅她们说,这花府只有你有办法找到他,请你务必帮忙。若是事后他怪罪下来,由我承担一切后果。”
“少奶奶,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余呈祥忙解释道,“不是我胆小怕事,而是……而是少爷所在的场合,不适宜女儿家出入。”
闲诗猛地联想到昨日从周泰脸上看到的尴尬神情,心中了然道,“女儿家不适宜进出,男儿家可以是吗?”
余呈祥尴尬至极,但还是实诚地点了点头,少奶奶天资聪颖,想必已经明白少爷混迹在何处了。
自己的夫君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对家中新娶的妻子不闻不问,这究竟是悲哀还是可笑呢?
好在心中的难过一闪即逝,能够知悉他的大致下落,也就距离救出闲燕更近了一步,她告诉自己应该欣喜才是。
于是,心中已有盘算的闲诗朝着余呈祥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阿祥,麻烦你再等我一会儿。”
随即,闲诗飞跑进寝房,问正在收拾寝房的两个丫鬟道,“你们能马上帮我借到一套男装吗?我有急事出门,需女扮男装。”
两个丫鬟愣了愣,继而小梅道,“我跟小梅各自都有一套,少奶奶若是不嫌弃,可以借给你穿。下次再请管家帮少奶奶特别定制几套。”
闲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