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景东柘在沉睡中的朝慕青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随即穿上衣裳,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寝房,在关门的刹那,他眸光定定地望着不远处朝慕青甜美的睡颜,突然有种再回去抱住她继续沉睡的冲动。
虽然他不爱朝慕青,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暂时性地依赖上了她,就像酗酒的人对美酒那般欲罢不能。
也许是这几年太孤寂了,一旦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温香软玉,便舍不得放开,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贪恋不已,难以想象,若是有一日她怀上了他的孩子,他舍不舍得她回去京城?
将来那些变幻莫测的情景与结果,他想了些许,突然不敢继续想下去,因为他明知道答案,却不愿意接受那样的事实,就仿佛在距离背弃红袖的路程上又更近了一步。
他不明白,他可以对其他女人狠心狠情,却在娶了朝慕青之后,无法对她狠心狠情,非但如此,还贪恋上了她的温软,真真是该被红袖千刀万剐才对。
其实他心里明白,很多时候他会顾忌朝慕青的身份与背景,并拿这些当借口,但扪心自问,他哪里是那种畏畏缩缩的懦夫?
强行收回眸光,景东柘狠了狠心,大步离去,不敢回头。
这一次,朝慕青没有继续昏昏入睡,而是在景东柘关上门的刹那,突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匆匆远去,朝慕青忍着浑身的酸痛跳下了床,匆忙地穿上衣裳,来不及梳洗便有些蓬头垢面地追出了门,完全顾不得长公主的形象。
因为她疲乏贪睡,已经有好几日不曾送过景东柘出门,今日她不想再留遗憾。
人的贪念是不会消失的,虽然她总是告诫自己要知足,但也会依靠自己的努力多加争取。
她不想只有在天黑的时候才能看到他,虽然他答应有空暇的时候会带她去秀城逛逛,结果一次也没有兑现过,但朝慕青并不生他的气,想必是他军务繁忙,分不开身,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
朝慕青知道景东柘的步伐很快,平日若非他照顾她,她必须用跑的才能赶上他,是以此刻她便是用跑的在追赶他。
若是他已经上了马,那她肯定是追不上了,但愿老天爷能给她一次追上的机会吧。
结果,老天算是眷顾她了,让她远远地看见了景东柘还未出府的背影,但与此同时,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尖叫一声,居然从树上跌了下来。
朝慕青刚认出那个身影是金慧兰,且倒吸一口冷气的时候,金慧兰已经稳稳地落在了景东柘的怀里,顿时,那口冷气差点将她给活活噎死,出入不得。
她心里当然清楚,在那种危机时刻,景东柘必定要出手去救,否则,他就丧失了做人基本的良善,只是,傻子都看得出来,金慧兰觊觎她的男人,两人这般亲密接触,她心里的酸气腾腾腾地往上冒。
朝慕青甚至酸溜溜地想,那金慧兰根本是故意的吧?把命豁出去就是为了落入景东柘的怀抱吧?
这女人真是無耻,跟当年的她有的一拼。
但朝慕青不会将金慧兰放在眼里,只是吃醋生闷气罢了。
她放慢了脚步,看见景东柘将金慧兰放在了地上,但金慧兰却惊魂未定似的,瘫软着黏靠在景东柘的身上,那副娇弱无力的模样,假到不能再假。
不过,这番判断只是她充满敌意的目光所致,也许在景东柘或者其他人的眼里,金慧兰并没有演戏。
哼,她朝慕青的男人,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一边继续看着景东柘尴尬地想要与金慧兰分开,朝慕青一边加快了脚步跑过去,“夫君!”
闻言,景东柘就像是被当场捉奸似的,立即松开了双手,一把推开了怀里的金慧兰,虽然力度不大,但那股决绝,金慧兰深切地感受得到。
金慧兰失去重心,这次是真正地要往地上摔去,心中则悲悯不已,难道仪表堂堂、威严不已的景将军,居然惧内?不然怎么一听见朝慕青的声音,脸色就有些变白?
朝慕青笑盈盈地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及时扶住金慧兰的即将摔倒的身子,她可不让自己的男人背负见死不救的恶名。
金慧兰一直讨厌朝慕青,自然也讨厌跟她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是以非但没有感激她帮了自己一把,反而痛恨她不该出现甚至多管闲事。
若是朝慕青睡她的安稳觉不出现,恐怕这会儿她还在景东柘的怀里,甚至,两人情不自禁地还有其他的举动。
金慧兰在怨愤中站稳了身姿,脸色气得惨白地甩开了朝慕青的触碰,一个谢字也没有。
朝慕青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尴尬的景东柘,淡淡笑了笑,继而不客气地对着金慧兰道,“没想到慧兰姑娘投怀送抱的方式这么特别,本公主真是刮目相看,心里佩服得紧呀。”
自己设计好的把戏被拆穿,金慧兰并不知道朝慕青只是随便开她玩笑,气得胸口起伏,矢口否认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投怀送抱?”
“不必解释,越描越黑。”朝慕青打断金慧兰打算出口的解释,继续不客气道,“今日我打算给父皇书信一封,让他给某人下道圣旨,命令他此生不准再有其他妾室,唯我一人。”
虽然公主身份尊贵,但大信国并没有规定,驸马不能再纳妾,若是公主首肯,驸马还是可以纳妾,为家族开枝散叶的。
“你——你怎么这么无耻?”金惠兰气得破口大骂。
朝慕青没有看景东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