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唤作统领的白姓男子眉头一皱,摇了摇头:“他不像是这样的人,追。”
另一边,沈易狂奔依旧,大概过了两刻钟后,他看见了远处粼粼的波光,是湖泊!他没有猜错!沈易不禁暗笑道:“这下看你们怎么追……”随即跑到湖边,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
待那几名锦衣卫来到湖边,对着水上的波纹有些发愣,那叫白统领的首领稍一沉吟,便道:“我去守住湖口,你们三人守在这里,这对付他应已足够,他刚才狂奔如此之久,内力损耗应是不小,在水下撑不了多久的。”语罢便向着入江处奔去。
剩下的三人就老老实实地守在湖边,只等沈易冒头。天色愈加黑了。
约莫过了半刻钟,三人突然注意到,湖中一处不断冒着气泡,不一会,一道黑影在水中若隐若现,三人大喜,踏波奔向那处,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之后,便使出锦衣卫的擒拿鹰爪功向那黑影捉去。
锦衣卫的鹰爪功成名江湖已久,以其凌厉无双,变化多端名扬天下,一旦抓住对手,便有一百二十八种变化接踵而至,除了用强劲内力震开对方、以力破巧之外,几乎别无他法。而三人料得此时沈易内力不继,己方又以逸待劳,已是大占优势,然而他们三人丝毫不敢大意,这几天让这小子逃脱数次,若不是白统领要求活捉的话,沈易早已惨死,三人互相辅合,同时出手,意欲封死沈易的退路。
三人眼看要将沈易擒住,心中大喜,然而横生突变!一柄剑从一名身材瘦小的锦衣卫背后袭来,凛冽的杀气让其不得不变招防卫,然而仍被剑刃刺伤了手背,那人只觉手上一麻,心中登时了然,大声呼喝道:“剑上有毒!”同时连点手上几处穴道,不得已站在一旁,退出了战局。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在另外一个方向,沈易破水而出,双掌向前一吐,登时击中另外一名锦衣卫的后背,只听得骨骼错响的声音,那人狂喷鲜血,倒入湖中。沈易身着内衫,右足点水而起,握住了长剑,而此时剩下的一个锦衣卫已抓住了那团黑影,心中暗呼糟糕,原来手中握住的竟是沈易脱下来的长衫。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沈易一剑一掌,便已伤了对方两人,此时他执剑面着那名锦衣卫,说道:“还要继续吗?”
那人正在犹疑之间,却听见一声大喝:“他已是强弩之末,缠住他!”
沈易面色一凛,那人心知白统领说言非虚,立时缠斗上来,招招只守不攻,却是让沈易脱身不得。白统领冷笑一声,心中暗想道:“伤我两名弟兄,今番量你脱身不得!”
沈易见四人中武功最高的那人急速奔来,心里愈发焦急,脚下却不时的在向湖口靠近。白统领使着鹰爪功攻来,沈易只是挑剑上扬,攻势登时衰弱下来,却也让其近身不得。
一招招的缠斗下,却始终不得将沈易擒拿住,白统领心中惊疑,只听沈易朗声说道:“你应是他们的首领,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白统领虽是狠辣之人,对待手下倒还颇为不错,赏罚有明,并不是个冷血之人。听得沈易如此呼唤,明知其是要分其心神,可脑海中刚有这个念头,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沈易刚才招招守势,正是如挽弓射箭一般,借对方之力强化自身,此时弓弦已如满月般拉满,蓄势待发,先是出声使得白统领心生杂念,随即掌力喷薄而发。
白统领本能般的变爪为掌,两掌相交,顿时激起千层浪,白统领心中暗呼不妙,原来刚才的弱势都是装出来让自己上钩的伎俩。沈易握剑抱拳,口鼻溢血,可脸上还是挂着那副“讨人厌”的笑容:“多谢阁下相送,但愿不再相会。”
沈易被一掌击得口鼻溢血,而对掌之人亦不好受,这一掌凝聚了沈易许久的守势,岂是如此好接的,白统领只觉体内气血翻涌,站在水面上,无法借力,双腿一软,差点栽入湖中。
身旁的锦衣卫想要帮忙,白统领看了看天色,挥手道:“不用追了,这次竟让他给摆了一道,实在是个人物。你先去看看那两人的伤势,尽快帮他们疗伤,然后随我回锦衣卫。”
那人听得统领此言,眼里满是感激,奔向那两人。白统领走到岸上,坐下调息,平复体内翻涌的血气,随即长呼出一口浊气:“昆仑沈易……好一个昆仑弟子,我白少邪记住了!可我那一掌,也不是这么好受的!”
沈易被湖泊冲下,埋头水中,待得血液全数流进水里后,才抬起头看着远方,苦笑道:“妈的,功夫还真是硬。伤了他们两人还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沈易盘膝而坐,稍作调息,以免内伤反噬,随即略微整理下自己的衣衫,便提了一口气,轻身奔向河边的树上,准备寻得一处安全的地方再做疗伤。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未过多时,便下起倾盆大雨来,沈易仰面接受着雨水的洗涤,不禁想放声大笑,这场大雨,彻底消弭了他的行踪,锦衣卫的几人受伤颇重,想要再追上来,那就真是痴人说梦。原本素白的衣衫已被彻底淋湿,沈易躺在树上,只感觉身心俱疲,不过为保险起见,他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在树林里纵越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