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看着她吃,问了句,“跑了这一天了,累不累?”
泥霓听了这句话差点哭了,心想你这么关心我,为什么还非要敲我脑壳?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一起从警察枪口下逃命的经历,怎么一点亲情友情都没攒下?
泥霓觉得,扶苏还是很好的男人的,温和有礼、毓质翩翩,还器宇轩昂。特别是拿剑的时候,简直是太man了。
泥霓偷眼看向扶苏,觉得扶苏虽身为邪教头目,但眉目端正、一身贵气,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穷凶极恶、拿活人修炼的歹徒。她觉得只要自己明确表示不乐意,扶苏这样文雅谦和的男人,应该是不会强迫她的。
于是泥霓拿出自己的撒手锏:耍赖。
泥霓抱着饭碗哭哭啼啼装可怜,说她从小到大就认得几个字,数理化一窍不通、生活电器一样搞不懂,属于半残的脑袋。她的脑壳里只有一团浆糊,啥也没有,问扶苏能不能不要敲开她的脑壳了。
扶苏被她气乐了。想起了他帮她写剧本的那个晚上,泥霓也是这副样子,耍赖、撒娇、使小聪明,大大咧咧的同时又很小女人,像一只小猫,有时温顺、惹毛了就竖起爪子,随时会抓人。
扶苏被泥霓软化了。过了这么多年一成不变的生活,突然被泥霓这样鲜活饱满、明艳生动的生命所打动,扶苏觉得泥霓这样的女子,真是太真实、太可爱了。
扶苏的心突然动了下,他笑着看向泥霓,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发。
泥霓看呆了。
她第一次发现扶苏笑起来真是太好看了。顾擎宇的笑有时候疏离、有时候邪魅,忽冷忽热的变化令泥霓着迷;而扶苏的笑一直是真诚温和的,很阳光很有安全感,就像春风化雨,让人从心里往外受到感染。
泥霓又犯花痴了,盯着扶苏看。在落京拍戏的时候,泥霓也觉得扶苏长得好看,她以一副色女的嘴脸肆无忌惮地轻薄他、调戏他,扶苏被她弄得脸红、不敢看她。
现在扶苏迎着她的视线,一直对她微笑,泥霓觉得扶苏真是变了。
扶苏和她对视了很久,才说,“不敲开脑壳也可以,但你要和我一起修炼。”
什么?!
泥霓几乎扔了饭碗。
和他一起修炼?
入邪教?
她泥霓什么都干过:赖在蒙修罗家里蹭吃蹭喝、看见帅哥挪不动步、说过的话转眼就不承认、动辄翻脸,但她就是不可能入邪教。
半晌,泥霓问,“如果我和你一起修炼,那我能跟你一样永葆青春、长生不老吗?”
扶苏脸色一沉,“你敢跟邪教的老大谈条件?不要命了吗?”
泥霓“咣”一下摔了饭碗,“我什么好处都没有,我跟你修炼个屁!”
扶苏没想到泥霓翻脸比翻书还快,端着饭碗愣在了那里。
泥霓摔完饭碗还不解气,顺手端起一盆热汤就要往扶苏身上浇,扶苏吓得脸都变了颜色,扔下饭碗抱头鼠窜。
扶苏一头撞出房门,就听屋内咣当一声,泥霓将那盆热汤不偏不倚砸在了他刚才坐的椅子上。
扶苏惊惧不已,天哪,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猛的女人,传说中的母老虎,今天算是领教了。
泥霓将扶苏吓走,手持半拉汤碗猛敲桌子,大声喊着“都给我滚”,那一干仆人从没见过穿得这么端庄得体的姑娘做出如此不端庄不得体之事,都吓得四散而逃。
泥霓这下子爽了,坐下就是一顿大吃。
这样子才叫吃饭么。
弄一堆人在跟前伺候着,吃一口喝一口他们都看着,还得扮淑女装文雅嚼东西不能吧嗒嘴喝汤不能出声,活着已经这么累,吃个饭还遭这份罪。泥霓愤愤,一个邪教头目摆这么大的谱,还真拿自己当天王老子了。
泥霓撑的要死,打着饱嗝躺到床里。
泥霓吃饱了智力也提高了,开始合计今天看到的那个山洞、和山洞里石壁上的字。
呃!rft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呃!境间裂隙又是什么?
呃!1136年后会发生什么事?
呃!那些字是预言吗?
泥霓打着饱嗝就睡着了。这一夜睡得非常好,和她自己想象的被绑架到邪教的老巢里不吃不喝以死抗争的情节正好相反。
一觉醒来,泥霓觉得浑身舒爽,头脑清晰。
出了卧房,来到外间屋,泥霓看到士卒已经将洗漱的水和用品都给她预备好了。泥霓洗漱好了出了房间,看到屋外万籁初醒,朝霞满天,端的是一个好天气。
门外小喽啰见她出来,秉手施礼,“见过姑娘。请问姑娘有什么需求吗?”
“没有,”泥霓问道,“昨晚被抓来的那位顾公子,关押在哪儿?”
“这个小的真的不知。”
泥霓顺手抄起门外放着的一根棍子,悬在小喽啰的头上,“我再问你,到底知不知道?”
被昨晚泥霓汤浇扶苏的英雄壮举吓破胆的小喽啰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蒙将军!蒙将军!”
蒙恬闻声赶来,躬身施礼,“姑娘,您有什么吩咐,蒙恬愿意效劳,请不要为难我的士兵。”
泥霓右手持棍,一下一下掂在左手掌心里,“叫扶苏出来。”
不大一会,就见绿树掩映之中、弯曲回廊之上,一位佳公子偏偏而来。一身淡白色暗纹锦衣,腰间墨绿色丝带;黑色长发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着柔和的光泽,英俊的脸庞带着君临天下般的贵气,身如玉树、步伐矫健,向着泥霓一步步走来。
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