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霓瞄了顾擎宇一眼,贾煜送他的那件新袍子确实很好看,但若是人都看不顺眼了,连袍子也觉得突兀。
泥霓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贾煜喊住她,说泥姑娘跑了一天了辛苦了,过来喝杯茶。
泥霓心想喝茶就喝茶,有什么不敢喝的。泥霓大大方方走过去,在茶桌的一头坐下。
贾煜对她很殷勤,端茶倒水,照顾有加。顾擎宇一见,说道,“贾兄,刚才你我论道,就你的那宗生意的营销策划也聊了很多。这样,我即刻回屋去帮你做一套营销方案,明早拿给你。”
贾煜说道,“如此就辛苦顾兄了。”
顾擎宇看向泥霓,“泥霓,你跑了一天辛苦了,坐这里跟贾公子喝杯茶吧。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泥霓没搭理他,继续喝茶。
贾煜说,“泥姑娘,今日我和顾兄煮茶论道,聊得非常开心、也非常投缘。顾兄对营销之道还是颇有心得的,也是个做生意的人才,真若让他一辈子在这里做个配药的小工,太埋没他了。若他明天一早真能拿得出让我刮目相看的营销方案,我打算聘请他做我的二掌柜的,分给他股份,比你们所说的职业经理人待遇都好。顾兄对我的这个提议非常有兴趣,若泥姑娘也没意见,我就让顾兄辞了神医这里的活计,去帮我做生意。泥姑娘意下如何?”
泥霓一听,既然他二人都计算好了,她若不同意,当真是个阻挡顾擎宇发展的小人了,当下应道,“好啊!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做主,你和他既然都愿意,不用问我。”
贾公子一听非常高兴,给泥霓倒了一杯酒,“泥姑娘,在下也有几句心里话,不知讲不当讲。”
泥霓将酒一口喝了,说道,“贾公子有话尽管讲。”
贾煜道,“既然泥姑娘和顾兄是初到这里,不知道你对蜀山坞了解多少?”
泥霓一听问道,“这里叫蜀山坞?”
贾煜说是。这里四面环山,都叫蜀山,为了区别,人们将东西南北的四座山分别叫做东山、西山、南山、北山。四座大山之间的这块山坳,就叫蜀山坞。蜀山顶上白雪皑皑空气稀薄根本无法翻越,他们从来没出去过,也不知道山外面是什么世界。整个蜀山坞是个国度,当朝者姓将。
泥霓曾被扶苏和阳滋变化莫测的亲戚关系吓破了胆,一听当朝者姓蒋,估计和扶苏阳滋他们没啥关系,于是放下了心。泥霓问道,“姓蒋的是你们这里的皇帝?”
贾煜笑道,“不是。虽然他身份尊贵,待遇也如皇族一般,但不知为什么不肯称帝,只是以坞主自称。坞主十分开明,又善于治国,将整个蜀山坞治理的井井有条、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泥霓听得频频点头,就这些日子她和神医四处出诊所见,蜀山坞的人们确实生活富足、安居乐业。
贾煜又问,“我听顾兄的口风,貌似泥姑娘不想离开这里,不知泥姑娘在蜀山坞有何长期打算?不会一直为神医驾车吧?”
泥霓一听,这个问题还真问住了她,她还真没有什么打算,所以她也没替顾擎宇打算。在她看来,他们在神医这里找口饭吃勉强生存,不过是暂时的,他们肯定是要找机会离开这里回落京的。
见泥霓沉默不语,贾公子又道,“顾兄还说,你不走,他就走不成,所以很有可能他和你都要在蜀山坞老此一生。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得不尽早为自己打算,他总不能一辈子为神医当小工。顾兄还仔细询问了这里有没有和他年貌相当的大户人家的姑娘,如果对方不嫌弃他一贫如洗,他愿意当上门女婿。同时他也拜托我劝劝姑娘,尽早为自己打算,嫁个好人家。你和他绑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条。顾兄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放过他,也是放过你自己。”
泥霓一听,明白前几天顾擎宇跟她闹说的那些话也许是一时的气话,但通过贾公子刚才转述的这一席话,确是肺腑之言。
泥霓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失去顾擎宇了。他宁愿去水晶岛做阳滋的驸马、宁愿在蜀山坞娶别的女人,也不愿意和她同舟共济。虽然她知道她和顾擎宇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三观的不一致越来越明显,但毕竟在这个不属于他们的时空里,她只有他可以互相依靠。如今,她连个相依为命的人都没有了。
泥霓忍不住哭了,现在的状况,她真是跌倒谷底了,顾擎宇不爱她,她又和扶苏闹翻。她出蜀山,就会被阳滋追杀,更别指望扶苏送他们回落京;不出蜀山,那就真的只能在这里老此终生了。
泥霓很失落,借酒浇愁,将贾公子的酒都喝了,喝得酩酊大醉。泥霓十分绝望,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泥霓醒来的时候,恍惚记得昨晚她喝多了酒哭着睡着了,睡到半夜一个白衣男人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慰。那怀抱十分熟悉和安全,让泥霓睡了一个自从来到蜀山坞之后最踏实的一觉。泥霓呆呆地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出那个白衣男人是谁。
傍晚泥霓回来,才知道顾擎宇果然拿出来一份很对贾公子胃口的营销策划方案。贾公子当场拍板,聘请顾擎宇做为他偌大生意的二掌柜,分给他10的股份,让他安心在他这里做,将他的生意做强做大。
顾擎宇踌躇满志,一扫前几日的萎靡和颓废。眉宇间的那股神采和自信,显得贾煜送他的那件漂亮的花袍子也不突兀了。
恰巧此时赢姒带着女儿和刚满月的外孙女,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