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半的谢向安身量拔高了些,但还是胖嘟嘟的,精致的脸蛋儿也圆乎乎的,两个腮帮子的肉鼓鼓、红润润的,一看便是个极健康的孩子。
小家伙长大了,但呆萌的属性并没有消失,只见他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的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陆大哥来了?”
若不是他恰巧要出门,谢向安也不会那么巧的在门口遇到刚刚翻身下马的陆离。明明他还特意命门房的人先不要往里通传,他要给姐姐一个惊喜来着。
没想到,姐姐居然还是知道了。
谢向安挠挠头,表情很是不解。
看到弟弟囧萌的样子,谢向晚忍不住发笑,五年过去了,弟弟依然这般天真、可爱,这让谢向晚很是欣慰与骄傲,因为在她看来,只有生活幸福的小孩,才会保持着孩子的本性。
而且谢向安只是单纯,并不是蠢笨,相反的,他的书虽然读得不如有神童之称的兄长,但对于数字很敏感,对做生意也颇感兴趣,脑子很灵活,日后好好培养的话,没准儿能接替父亲成为谢家的下一任‘义商’呢。
什么,你说谢家还有个西苑,没准儿人家西苑大太太生出来的儿子会比谢向安还会经商?
谢向晚会淡淡一笑,没错,谢家确实分作了两房,西苑也有个正妻主母,但可惜的是,自从大太太生下二小姐谢向意后,近十年了也都没有怀孕。
如今大太太已经过了三十,在大周,已经可以做祖母的年纪了,再生育,恐怕有些难度了。
就算老树能开花,大太太有一天真的生了儿子,那时谢向安恐怕已经掌管了整个谢家的生意了。
对于这一点,谢向晚很有信心。这些年她做生意的时候,都是把弟弟带在身边。
之前谢向安年纪小,只是当个新鲜事儿听着,最近两年间。小家伙开始有模有样的跟姐姐商量,甚至开始出谋划策了。
谢向晚可以预见,用不了三五年,她就能把手头上的生意交给弟弟打理。
不过,谢向安再如何聪明,在姐姐面前,还是个单纯、呆萌的好弟弟。对此,谢向晚很是窝心,笑眯眯的跟弟弟说:“我猜的。”
谢向安瘪瘪嘴,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谢向晚见了愈发开心。伸手又捏了捏弟弟的小胖脸,道:“这还不简单?呵呵,能让咱们二少爷如此欢迎的来客也就那么几位,偏去年‘有人’说他的好大哥出门游学了,且路线是从北往南。而几天前,又有个人说他的好大哥已经到了淮安,算着日子,他这两天应该也到了咱们扬州啊!”
而陆离在扬州就认识两家人,一个是谢家,另一个便是漕帮驻扬州分舵主牛强,其中又以谢家与他的牵扯最多。所以,陆离进了扬州定会直扑谢家。
谢向安瞪着乌溜溜的大眼,听完谢向晚的分析,小嘴儿微张,真是佩服的说道:“阿姐,你好聪明!”从他进门到姐姐说出答案。不过几息的功夫,姐姐就已经将他去年说过的话想了起来、还以此推断出来结果,厉害啊!
谢向晚却觉得弟弟愈发可爱,伸手戳了戳他,提醒道:“好了。别拍姐姐的马屁了,陆二少爷呢?”一看这小子的表情,就明白他不知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神游不要紧,问题是,外头还有个国公府的二少爷呢。
谢向安回过神儿来,略带不好意思的笑道:“陆大哥先去拜见爹爹了,另外还要去给老祖宗请安。”
自五年前,老祖宗的身体就开始不好,谢嘉树请了许多名医前来诊治,一众名医都说她上了年纪、身体机能开始衰竭,不能劳神,只能静养着。
于是,‘扬州第一孝孙’谢嘉树便吩咐下来,不许家里的人去劳烦老祖宗,甚至还将一些‘照看老祖宗不利’的刁奴发卖了不少,重新细细挑选了几个稳妥的人去服侍老祖宗。
可以说,在谢嘉树的命令下,谢家上下除了每年过年以及老祖宗的寿辰,竟是无人再去延寿堂以免‘惊扰’了老祖宗。
表面上看,谢嘉树这是为了能让祖母安心养病,但事实上,谢向晚心知肚明,谢嘉树这是在报复老祖宗。
出于某种原因,谢嘉树没有让老祖宗直接病逝,但是也将她圈禁在了延寿堂,身边除了几个又老又聋又哑的婆子,再无贴心之人服侍。
就是谢贞娘,也在五年前,搬出了谢家。因为她的好侄子在谢家隔壁的地方买了栋五进的大宅院。
万华堂也说了,他是男人,要科举、要娶妻,不能一辈子都住在外家。
如今表兄如此关照亲戚,他们还是不要拂了人家的好意。再说了,既是亲戚,住在哪里都是一家子,左右他们的新家距离谢家并不远,想外祖母了,抬腿便能过来。
谢贞娘向来是个没主意的,本身又是个寡妇,丈夫死了自是要依仗儿女,且儿子说得也极有道理。
谢家虽好,可儿女都姓万呀。
于是,赶在年前,谢贞娘母子便搬到了新家。谢嘉树这个做侄子的果然大方,新家里一应摆设全都是上品,丫鬟婆子厨娘小厮也都一应俱全,连房子带人加起来,足足要三四万两银子。任谁听了,也要竖着大拇指赞他一句有情义,是个顾念亲戚的好人。
唯有被困在延寿堂的老祖宗明白,她的这个孙子哪里是什么好人,分明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只可惜,不管她怎么叫骂,再也没有人听得到了。因为在谢嘉树的安排下,整个延寿堂周围几十米内连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