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那一掬水,清清浅浅,游过长安。它四处寻觅,望着一只鱼。山吗?河吗?那么远的路径,风云惨淡,没有什么阻止得了它。它本来是自由的,时光陈旧,它也无牵无挂,什么都不念想。
它停了下来。那么多的云水,经过了它面前,它不为所动。它望着它,一只鱼,第一次见过,就想着记住一辈子。多么的难,鱼与水之间,如何能走到一起。它们两个都望着自由,一分遥想,要卸掉多少行装。
那是长安的护城河,蜿蜒环绕,着这座古老的城墙。那一掬水,它望穿了天涯,最后停驻了下来,在与一只的遇见里。
它走了那么多的路,现在却要作一个归人。一只鱼在它的怀抱里,清新的水源,要全部缚住了它。它说要束住它一生。面前就是长安,巍峨雄壮的宫墙,几千年悠扬的曲子,它说我们静守在这里。
那些渺远的故事,许多都随着风尘远了。我们现在看着的,也只是一个个的影,它们还在不断的离开。可我还是怀念,说了那么久的萧妃,这些都与临风有关,我现在转向云梦,把她眼前的事情,给诉一诉。
她在这个宫里,只能以孤立无援来形容。她想着什么,作着什么,都是没有把握的事情。即便她作成了,陈皇后交办的,她也不一定得到多少好处。或者她办砸了,那可就得摊上大麻烦。可能,或许更难以预料的,她很难得完全的走出这未央宫门。
她只能每一步的,都小心翼翼的样子。陈皇后交办的谱曲作词,她不仅要把它们给作好,而且她还要作到前头去,那就是她每次还会自己的唱腔一番,这样尽得其精髓余韵,她才感到事情算是作得完成。
自然,它后头的事,都是暗地里去作。她住的地方,屋里面还有一个小间,这里是四面是墙,独有一个向外间开的门。在这里面,无论发出声音多大,外面都听不到,于是她每次回来,就在那里练着自己的唱腔。
刚开始她还有些惊惧,怕别人发现着。因为她唱这些小曲,虽不是什么犯禁的事,但她这些曲,是要呈给陈皇后的。她这些小动作被她发现了,可是不妙。而且在陈皇后身边,还专门有一个给她唱曲的,倒也是字正腔圆,可不能抢了那个人的风头的。对于陈皇后来说,她也凭借着身边总还有一个可与萧妃一敌的,所以才敢在下次宴席时,又要去较劲。
话说陈皇后身边的这个女子,本也是从民间来。当时她是长安城里,与翠花楼齐名的飞羽楼的一个小唱的。小唱是什么意思呢?就是陪着大角,每次都能出场的。想作小唱也不简单,不仅要年纪小,而且那童稚的嗓音,也要是第一流的,才配得了大唱的料。
那时她才十来岁,有一次到宫里助唱,没想到就被陈皇后看上了。陈皇后喜她的伶俐,又唱腔圆润,就想着把她留在身边。一个皇后想留住一个人,那还不是说一句话的事情?于是。她就在那时候,跟着陈皇后了。陈皇后还给她取了名字,叫轻婷,说她跳起舞来,像一只蜻蜓那样的轻捷。
既然她归了皇后,汉武自然也时常见到她。但那时总以这轻婷太小,汉武也不怎么在意。只是等着她在宫廷里唱将了起来,汉武才感觉她还不错,有时也赏赐她一些什物。但是也因为太小的缘故,汉武也没有动别的心思,只一门心思喜欢的歌唱,还有舞曲。
轻婷就这么多年过来了。话说她在陈皇后身边熬了这么多年,就没有想法吗?也不是,你想着她那么年纪轻轻就入了宫,后来反而还不如一个萧妃,想起了就懊恼。本来两个人都是以戏曲方面见长的,可为什么她来了没几天,就荣升为妃了,而自己还是皇后身边一个才人般的身份呢?
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了下来,有一天就可能燎原成大火。但是在现在,她还是不敢怎么样,一切都惟陈皇后马首是瞻。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宫里,也属于无权无势的那种,她只有尽量的在汉武面前卖弄。如果能得了汉武的欢心,这一切就好办了。现在,陈皇后正给了她这样的机会。上次给萧妃一击,不仅陈皇后脸上有光,就是自己,也与以前不同了许多,在汉武面前。她想着多有几次这样的机会,每次在唱腔上完胜萧妃,自己自然就不愁以后了。
但这一切的基础,还得有好词,好剧本呢。想想自己,虽然唱功扎实,可是毕竟从十多岁就跟着陈皇后了。这宫里尔虞我诈,哪能安安心心的,配得出一流的词来?于是这就成了她最老大难的问题。不过还好,上次陈皇后去才艺宫里,终于翻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云梦。她精通音律,现在又长期侵染,在那古籍的海洋里,更加是如鱼得水了。可是她也只有这些,在偌大的未央宫里,她除了与它们为伴,就眼见着没几个说得话的人了。可是,她现在准备走出来,她准备改变自己。
在以前,她可很少跟皇宫的侍女妃子们打招呼的。一个是怕自己惹不起,而一个是乐得清静。在陈皇后还没来找她之前,她还可以一切安如的进行。但现在不同了,什么时候还有个安静的落脚处,在这宫里头?那个黑曼不时来瞅着她,好像把她当犯人一般的监视着。而且她还得服从她们的安排,要什么索什么都由她们来着,这与云梦的本性是极大的桎梏。
可她现在也真是没有办法的,面对这种情况。她又想起了萧妃身边的侍女,那个叫风荷的。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