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的主干道上京兆府派人将积雪打扫了干净,不过一会便又落了厚厚的一层,荣安冉举着油纸伞,旬一跟在她身侧,街上的行人甚少,他们很快停在一家店铺前,旬一上前接过荣安冉的伞收了起来。
荣安冉抬步进了那店铺,那店铺不大,一进去便觉得暖和的很,虽然外面下着大雪,但店里的客人却不少,守在店中的姑娘一见来了客人忙上前,笑道:“姐要买些什么吗?”
旬一将抖干净的伞放在门边的敞口大罐子中,走了上前回道:“我家姐要一份雪梅糕。”
那姑娘看了荣安冉一眼,又问:“雪梅糕没有了,给姐来一份雪糕如何?”
荣安冉笑道:“那就来三两吧。”
那姑娘对荣安冉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雪糕可能还要等一会,姐请这边坐一会等等。”
荣安冉跟着她进了后面的内室,那里还有不少的客人在等着,姑娘对荣安冉道:“姐您这边请。”
说着引着荣安冉进了内室靠里面不显眼的一间房间,关上门那姑娘忙行礼道:“奴婢珂茗,见过大老板。”
荣安冉挥手让珂茗起来道:“掌柜的呢?”
珂茗回道:“掌柜的今日去了华安寺,说是寺里的红梅开了,去和主持借些回来做糕点,看着时间该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有人敲门,珂茗看了眼荣安冉,见她颔首才道:“什么人?”
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柔和的声音:“我。”
简单一个字,珂茗忙上前打开了门。门外的女子二十几岁的模样,一身鹅黄色衣裙,眉目清秀嘴角含着笑意,许是方才从外面回来,面上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身上带着若有的寒气。
珂茗弯弯腰:“掌柜的回来了。”
那女子打发了珂茗下去煮茶,款款走了进来,对荣安冉施了一礼:“大老板。”
荣安冉对她一挥手让她在自己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见她坐定开口道:“澈云,最近的有什么消息吗?”
名叫澈云的女子便是这个澈云阁的掌柜的,年纪轻轻便做得一手的好糕点,使得澈云阁在京中的地位早已经是无人可比。
澈云道:“昨个五皇子府上皇妃身边的丫头来说,荣珍娉那日被五皇子带回府后,就禁了足。”
荣安冉点点头,这并不是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既然说到这里她开口道:“澈云阁在京中的威望日渐增高,虽是好事,但向来树大招风,你们行事得越发谨慎才行。”
“大老板是什么意思?”澈云看着荣安冉问。
荣安冉凝眉,想了想道:“我这边有消息传来,王云侍在调查王铭岩生前的事情,多半可能会查到你这里来。”
澈云皱眉,脸上浮现怒气:“这个混蛋死了还给我找事,王云侍若是敢来,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一想到王铭岩生前那张嘴脸澈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澈云阁是她家祖辈传下来的,传到她这里时名气已经大不如前了,可碍于是祖辈的买卖她也不敢怠慢了,终日里苦心研究糕点,皇天不负有心人,倒是让她琢磨出了一个招牌点心来,眼见着生意有所好转。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铭岩出现了,死皮赖脸的就是要买下这澈云阁,这王铭岩是什么货色京里谁人不知,祖辈的东西,在最困难的时候她都没有放弃,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转手将它卖给旁人,可王铭岩作为京中的恶霸,看中的哪有轻易舍弃的,那段时间没少给她使绊子,严重的一次还联合京兆府的人将她关押在牢里···
一想到这个恶霸澈云就止不住怒火,若不是遇见了大老板出手帮忙,后来王铭岩在烟雨楼被打死,想来这澈云阁早就成了王铭岩的囊中之物了。
如今好不容易这个王铭岩死了,她本想着能清静清静了,不想送走了儿子又来了个爹,真是欺人太甚。
荣安冉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自然也能理解澈云的怒气,这个王铭岩生前作恶多端的很,明里暗里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这也是她会选择让王铭岩来做棋子的原因,这种人留着就是个祸害,除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你先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有我在,你最近注意些就好,别让什么人钻了空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王铭岩的案子若是查起来对你不力。”
澈云点头应下,当初这个王铭岩这个人选还是她推荐给的大老板,若是王云侍有心要查只怕会查出些蛛丝马迹,到时候就麻烦了。
此时珂茗敲开了门,将茶奉上,荣安冉捧着滚烫的茶水暖着手,对珂茗道:“待会子陈少主若是来了,请他进来。”
珂茗回了句是,便出去在大堂里候着,等着陈葶棠来。
公主府内席暮崖坐在罗汉床上绣着手中的锦囊,一边的丫头棱儿看了一眼笑着问道:“姐这是要绣给老爷吗?”
席暮崖嘴角含着笑,道:“就你的话多,若是敢乱说看我不叫人撕烂你的嘴。”
棱儿与她最是亲近,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好个丫头竟然敢拿她打趣。
“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棱儿嘴上求饶心里却不在意,她家姐待下人温和的很,平日里虽惯会嘴上发狠,可也不会苛待她们。
席暮崖拿这丫头没有办法,一个个跟在她身边多年早就摸透了她的性子,好在她们也不是欺善怕恶的坏人,所以平日里一些打闹她也不放在心上。
主仆二人这边闹得热闹,却见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