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天牢内,白若凤坐在草铺的床上,透过那扇的窗户看着外面飘雪的夜,喃喃自语:“三十多年的光阴啊。”
他们从就相识,他大她两岁,他是先帝的八子,在当时所有的皇子中最不受待见,而她的父亲是最受先帝器重的大学士,她从便仰慕他,因他虽然不受宠,却是皇子中最有才气和魄力的。父亲也说他日后必能成就大事。
一直以来,她爱他是处于真心,而他爱她呢?其中又有几分真情?
年少时她曾一心想要嫁他为妻,与他风雨同舟,陪他出谋划策,他想要的,她一定拼尽全力帮他得到。
所以,当先帝病危之际,他在她面前吐露想要一掌天下的野心时,看着当时势力正盛的太子,她毫不犹豫的决定下嫁给已经年迈的老相爷做了续弦,为的是他的江山他的社稷,可到头来他却以这个身份和她疏远,十几年避着不见她,实在不能避的场合下便叫她一句老夫人,老夫人?她辛苦苦为他筹划多年换来的却是一句疏远到让她心碎的老夫人。
她这一生为他守身如玉,即使下嫁给了老相爷也没有失约,想想嫁进荣家那年,荣林和她也已经差不多大了,最的荣辉也已经是有七岁了······风风雨雨了多少年她从来没有后悔嫁给年老的可以做她爹的老相爷,她悔的是自己的天真,以为他如愿的坐上了帝位,成为齐国第二位皇帝后,就会真心真意的爱她,可是她错了。
女人,一旦付出了真心,就只剩下被伤害了。泪从眼角滑落,她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她这一辈子真的太难熬了,如果不去争不去算计,她连活下来的都没有了。
寂静的天牢内一个黑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牢头见了他手中的令牌忙下跪,刚要开口却被那黑衣人拦住:“免了,白若凤关在哪里?”
牢头忙起身引着那人走到关押白若凤的牢房,那黑衣人见了白若凤对那个牢头挥挥手道:“退下吧,不许任何人过来。”
牢头忙点头退下,白若凤背对着牢门,看着窗外的飞雪,听到身后的动静头也没回,抬手擦点泪痕:“来了。”
那黑衣人将遮住面部的帽子拿下,露出脸来,那是一张历经风霜的清俊脸庞,五十多岁的模样,他将身上的黑色斗篷解下道:“来了。”
白若凤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才转过身看向来人,有些嘲讽的开口道:“老身见过皇上。”
来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爱了一辈子的男人,这个掌管齐国二十多年的文帝,她从一起长大的云世。
文帝的神情有些不好看,白若凤却冷笑一声道:“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消停了,皇上该高兴了。”
文帝笑的一脸苦涩,站在牢门外看着她道:“到现在你都不肯原谅我。”
白若凤冷笑:“原谅?呵呵,皇上你英明告诉老身怎么原谅?”
她的目光死死的定在他的脸上,充满怨恨夹杂着一丝留恋,看的文帝心中生出愧疚来,他这一辈子杀伐果断,没有后悔过,也没有觉得对不起谁,可他从来不敢面对她,面对这个深爱他的女人。
见他不说话白若凤转过身去,闭目养神起来,他还是不愿意面对她的感情,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文帝站在牢外看着她坐的笔直的背,心中一抹情愫浮上,久久才出声:“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亏欠你的。”
所以即使知道她暗地在谋划造反的事情,他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让人心盯着却不打破她的谋划,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她的人。
不是她的谋划有多隐秘,而是他视而不见,只要能让她觉得舒心一点,让她觉得日子还能走下去,他可以适当的放任她的任性,因为爱过,他不能否认,他可以不见她,却不能不在乎她。
听了这话白若凤笑出声,笑声里带着满满的苦涩:“这句对不起,你就是说一辈子,我也不会原谅你。”
文帝心中虽痛嘴上却道:“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够放下,好好地生活,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
听了他的话,白若凤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好好活着?她破涕为笑:“好好活着?云世从二十八年前你拒绝我的那一刻,我就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不是我,不是当初那个能为你义无反顾的白若凤。”
文帝叹了口气,二十八年前,为了他能顺利的打败太子坐上帝位,她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嫁给老相爷续弦,他知道这是她为了他的付出,其实他后来问过自己,如果一早就知道她的计划,他会不会拦阻她嫁给老相爷?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爱她,但更爱这天下,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老相爷他也是心如刀割的。
白若凤看着再次陷入沉默的文帝,一把抹掉眼泪,冷笑道:“从始至终傻得只是我一个人,我早就看清你,如果你真的爱我,早在我及笄那年便会娶我,可是你没有,你让我整整等了二十二年,试问若是你真的爱我,怎么会让我等这么多年。云世你最爱的一直都是手中的权利。”
白若凤无声的叹息,她早就明白,只是她不甘心,她嫁给老相爷后曾去找过他,却被他一而再的拒绝,可她就是不死心,这么多年,她看着他身边的如花美眷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看着他后宫佳丽三千,看着他子孙满堂·····她越来越不甘心,越来越不能释怀,她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他身边却永远没有她的位置,她曾想,她可以放弃一切,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