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入宫门后方才停下,荣安冉刚下马车就被安排进了轿子,一时间思绪万千却偏偏一点头绪没有。
说来她进京虽有些日子,但极少在白日里出门,做事也不招摇,按道理没有什么值得人关注的地方。
不过再想似乎也没有那么低调,她虽然窝在府里不出门,但丞相府没少显扬她的名头,什么鬼女煞星的,她现在在京中也该是个名人了,只是这些不过是打闹,还进不得当权者的眼里,现如今忽然招她入宫,到底所谓何事?当真让人猜不透。
正胡思乱想间轿子已经停下,赢公公的声音传来:“荣姐,请下轿吧。”
言罢已经有人掀开轿门,荣安冉下了轿一边早有人撑伞等候,细雨如丝沾轻衣,一阵风吹来,带着阵阵的花香之味。
赢公公上前道:“荣姐这边请。”
荣安冉跟在赢公公身后边走边打量,桥流水,花开锦簇,看样子应该是御花园之类的场所。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赢公公在一个长廊前停下,将伞递给身边的太监,带着她进了长廊,再走几步一个转角后,不远处一间花亭进入视线,看着周围布满的侍卫,想来是到地方了。
果然进了花亭就见自家大哥立在一边,中间一个石桌上坐有三人,一身紫衣朝服的云璃,她对面坐着一花甲老人,慈眉善目自有一派大儒之势,两人中间坐着一黄袍中年男人,剑眉星目,面色平静不怒自威,荣安冉只扫了一眼,立刻低下头,看来这位就是始文帝没错了。
果然耳边赢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荣姐带到。”
荣安冉立时行了一礼,语气沉着:“民女荣安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她记得和左昕柔看狗血电视剧的时候了,古人见到皇上都是这么行礼的,应该不会错的。
许久方才听到低沉的声音:“起来吧。”
“谢皇上。”
荣安冉起身立在荣安邦身侧,刚想眼神示意问问怎么回事,就听到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方才听云璃说到你,提起你当年救过他的事情。”
好在荣安冉低着头,脸上的情绪旁人看不见,不然此时定然看出她想骂娘的冲动,什么鬼,她有救过云璃?什么时候?难道是以前的荣安冉?
心里思绪一闪而过,她却不敢迟疑道:“民女不才,也听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做的是本分。”
荣安邦一头的汗,心里却是不敢放了下来,妹妹可千万不要说错什么,不然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文帝笑道:“我听云璃说他与你私定终身,可有这事?”
荣安冉一听顿时在心里骂了娘,目光转动看了眼坐在一边气定神闲的云璃,咬咬牙这家伙居心何在?还私定终身?这么急着拖她下水?
这时云璃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道:“父皇,这事与她无关,是儿臣的错。”
文帝挑眉,脸上已有不满:“所以你是铁了心要娶她?”
云璃不卑不亢跪下身:“父皇让儿臣从学习四书五经,勤读诗书,儿臣自知大丈夫既已许诺就不能食言。林太傅之女儿臣万万娶不得。”
原来如此,荣安冉冷冷一笑,这个云璃是拿她做挡箭牌呢,好啊,真是好啊,在皇上面前来这么一手,一点退路也没给她留。
明白来龙去脉,荣安冉顿时怒火中烧,想拿她做挡箭牌,没那么容易,他不是不想娶姓林的吗,她倒是看看她要是不嫁,在皇上面前还能逼她不成。
拿定主意她屈身下跪刚要开口,就听赢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林太傅来了。”
见文帝点头,由着太监扶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走了进来,那老者颤巍巍的想要俯身跪下,却被文帝及时制止:“太傅无需多礼。”
说罢让人搬了把椅子进来,请林太傅坐下。
“老臣方才也听到了一些,皇上的美意老臣心领了,只是九王爷与荣姐有婚约在先,再者我那女儿近日来身子骨不好,想来是福薄,还望皇上恕罪,老臣斗胆赐婚一事还请皇上三思。”
林太傅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说起来他是何心思,在场的也都是心知肚明。
也可怜林太傅老来得女,还是早产儿,弱不禁风,本想着一生已经够颠簸的了,没想到自己已经辞官在家,却被皇上将了这么一军。
好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然他也只能领旨谢恩了。
林太傅这边是松了一口气,可荣安冉这边却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她斜眼看着林太傅,心里嘀咕,这个老狐狸为了自家的女儿脱身就把她往火坑里推,真是枉费长了长正气凛然的脸!
她这边腹诽,林太傅对只觉得脖子一凉,浑身一哆嗦起了鸡皮疙瘩,缩缩脖子,这才刚入秋天还热得很,哪来的凉风?
林太傅看了眼坐在皇上身边的中年男子,那男人似会了意,拱手道:“皇上,九王爷既已对荣姐许诺,皇家自然就没有悔信的道理。”
林太傅一阵感激,现在只要把他家女儿摘开,让他怎么着都行,皇家是那么容易嫁的吗,更何况是九王爷,皇上虽然不说,可他作为已逝太子的老师,又怎会不知皇上对九王爷的疏离。
文帝面色早已恢复如常点点头:“右相说的是,若是食言岂不失了我皇家颜面。”
说罢又看了眼荣安冉心中已然豁然开朗,听说这个荣安冉的名声并不好听,既然云璃要娶,他就成全。
“罢了,云璃啊,趁还在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