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任良宴,不知何时王轻候走了过来,他抬起胳膊,反手便搭在方觉浅肩上,吊儿郎当:“凤台城里所有的人都没见过你,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在凤台城认识我二哥的?不会是以前我二哥金屋藏娇藏着的小美人吧?”
他一边说还一边演上了:“你看了,我二哥这个人最重君子之身,轻易不会跟别的女子眉来眼去,但是他又真的看上了你,因为某种原因不方便带你回府,也许是因为你的身份有点问题啦,也许他是怕别人说他是个伪君子啦之类的,然后就把你藏了起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你……”
他说得头头是道,演得入木三分,活脱脱的臆想症。
方觉浅没好气地甩开他胳膊,懒得理他:“自个儿回去,我不跟你一起回了。”
“你要干嘛?”
“我去找抉月。”
“找他干嘛?”
“关你啥事?”
“我就要知道!”
“……”方觉浅颇是无语,最后只得道:“花漫时说我新做的衣裳好看,她喜欢那几匹料子,可是店老板说那些料子让抉月全买下来了,我去问问抉月能不能卖我些,我送花漫时。”
王轻候眨巴眨巴眼:“就这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然咧?”
门口传来“噗嗤”一声笑,抉月转过门来道:“行,我等下便差人给你送到公子府,你拿给花姑娘便是了。”
“好嘞!谢谢抉月!”方觉浅笑眯眯。
“客气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叫厨子准备下。”抉月就喜欢看她笑,虽然她平日里不爱笑,但是只要笑起来,便是没心没肺,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样子。
王轻候拖着方觉浅就走:“她不吃,晚上她还有事呢,再说了,一个女子半夜不归就算了,还半夜在青楼,你想干啥?”
“女子就能半夜在青楼了?我这儿可没规定只有男子能来,小公子你这想法可真是够自私霸道不讲理的。”抉月逗着王轻候。
“我就不讲理怎么了,我就乐意不讲理。”
“方姑娘今日还真不能走,越公子晚上约了她,让我替他留客。”
“那就更要回去了,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王轻候拽着方觉浅就往外拖。
“王轻候你在发什么疯呀!”
咋回事儿呢,是这样的。
王轻候早两日收到风声,听说越清古不知道从哪儿淘了个宝贝,是一对双刀,精致秀气不说,更是削刀如泥,堪称极品好刀,一直献宝似要地送给方觉浅,王轻候知晓后,那是百般阻挠,死活让越清古送不到方觉浅手里。
但方觉浅不知情啊,她只觉得王轻候这两天又开始犯病,发起了神经。
就在三人拉扯间,越清古一身骚红飘然而至,他也似是忘了前段时间因为王后和方觉浅闹的小小不愉快——反正凤台城里的人心都挺大的——他双手捧着一对木匣子,屁癫屁癫地跑过来,边跑边吆喝:“方姑娘,方姑娘!”
“跟个猴儿似的。”王轻候悄声道。
“你才是猴儿,你看你名字里都有候字!”方觉浅深刻地认为,王轻候这一言不合就说人坏话的毛病真是大大的要不得。
“越公子你找我什么事啊?”方觉浅好奇道。
越清古乐得笑咧了嘴,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子,两把短刀静静地躺在紫檀木上。
绝世神兵是哪怕他被包裹在红绸里,刀鞘中,你依然能感受得到它的肃杀之气,凛寒之意,真正的杀器总不会被外物掩去锋芒。
方觉浅取起其中一把,抽刀出翘,冰寒的冷光映入她眸子里,刀身慢慢滑鞘而出,不足五寸长的短刀,刀尖处微微上挑,凝了一点寒芒。
她握在掌心里,刀身轻重刚好,太轻刀法易飘,太沉不够不灵便,这把正适合她,刀柄正中间镶嵌了一块极品白玉,触感温亮,四周又刻着图腾细纹,不易滑脱。
最重要的是,刀入手,像是会认主一般,方觉浅拿着极为舒服,契合,就像多年老友。
“喜欢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你看你的那对双刀都有缺口了,王轻候也不知道给你换换,然后我就到处去打听啦,听说黑市上有人出这对刀,我就赶紧买下来了,可是王轻候这王八蛋一直不让我拿给你,你说他是不是居心不良,自己不上心的事还不许别人上心!”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忙活着把别一把也抽出来递给她,乐呵呵地说:“你要不要试试,要是觉得不趁手,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更好的,不过估计不太容易,好的兵器不好求啊。”
“我很喜欢。”方觉浅笑道,“谢谢你啊。”
她今天谢的人可真多呀。
可她也不会说别的好听的话,就是谢谢。
“切……”王轻候翻了一记白眼,不屑的哼哼。
“切什么切,我切你个菠萝大西瓜!”越清古怼他,又对方觉浅道:“不用谢,这对刀的原名叫玉枭,我听着这名儿也挺适合你的,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再换。”
“喜欢,这个名字好听。”方觉浅这是真高兴,抱住一对双刀立刻就用上了,越清古见她喜欢更是乐得要上天!
王轻候只是嘴皮子动动,到底也没说什么,因为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世间怕是找不出比这对玉枭更好,也更适合方觉浅的双刀了。
那是一对大杀器,应该用人血温养过无数日子,才能养出那样内敛厚重的杀意,一旦脱鞘,便是狂暴的杀戮血色。
王轻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