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轻候哭笑不得,泄了气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道:“殷九思以前很反对修摘星楼之事的,这次却突然转了性子,还替王后寻起人来,定有目的。”
方觉浅跳上桌子坐在桌沿上,晃着两条腿,想了想,“一个诸候城池两万人,五个就是十万,凤台城容得下这么多人吗?”
“凤台城固然大,可一时之间要容下这么多人也不容易,他们是另有所图了。”王轻候冷静下来,说话声音也平静也不少。
“嗯,我估计他们在变相征兵。”方觉浅继续晃着脚丫子,歪头看着王轻候:“十万人里面,起码有五万是兵。”
“不止,我看最少八万。”王轻候捉住方觉浅晃个不停地脚丫子,顺手揉着她修长紧实的小腿揩油,一本正经地说:“就是不知这些人,最后是王后的,还是他的。”
方觉浅觉得王轻候揉腿揉得挺舒服的,酥麻酸爽,也就大大方方地享受起来,点头小脑袋道:“反正他不会给王后的,要说是给殷王,那也就等于给了王后,他应该会自己拿着这些兵力吧?”
王轻候的爪子越来越不安份,顺着小腿往大腿去,嘴里依旧一本正经:“看来他跟王后真的是要不死不休了,宝贝儿你说他们两个谁斗得过谁?”
方觉浅查觉到王轻候的爪子摸得有点远,扣住他手腕,痛得他龇牙咧嘴,她慢腾腾地说:“不知道,不过我押王后。”
“为……为什么?”王轻候疼得连连拍桌认输,求她赶紧松手。
“她漂亮!”
“什么!”
“王后就是漂亮嘛。”
“心肝儿你怎么这么肤浅?”
“你深沉。”方觉浅举起王轻候作恶的爪子晃了晃。
因着殷九思的人盯任良宴盯得紧,方觉浅怕他与王轻候联系不易,挑了剑雪替他传口信,剑雪武功好,又是刺客出身,很擅隐藏行踪,这些事倒很是在行。
剑雪跟在方觉浅身边这么久无所事事,终于能派上用处,也很是高兴。
把这么件小事当成天大的事来办,每天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等着消息,可是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到,他扮作个叫花子,都快把任公子府外的那块石头坐出一个坑来了。
这日任良宴出府时,掉了一个馒头,他如获至宝地捡起来,揣起怀里,走到无人的地方掰开馒头,里面有一张纸条,他乐得不行,喜滋滋地吃了馒头往公子府里头赶去。
纸条上写着任良宴约王轻候见面,王轻候一看便知是何事,对方觉浅道:“看来殷九思也找过任良宴了。”
“他应是找过了凤台城里所有的质子,不过王轻候我有个问题。”方觉浅说道。
“啥啊?”
“你把两个质子送走了,总得还有两个人来顶这位置啊,你会一直送走吗?”
“我吃饱了撑的?新的质子来凤台城还得有些日子,从各地诸候城来到这凤台城,最快的哪怕是上谷城,也得半个月的时间,清陵城跟河间城就更远了。”王轻候伸出懒腰,道,“新来的质子是死是活可跟我没关系,不是我的棋。”
“原来是这样啊。”
“你以为我是善心的天神,对谁都关心?”王轻候手掌搭在她脑袋上,道:“走,咱们去见任良宴。”
约的地方不是昭月居,是越清古的那间小酒馆,那地方真是商量打家劫舍的绝佳妙处。
任良宴喝了半杯酒,听了会酒馆里的伶人曲,王轻候才珊珊来迟。
“想来王公子也见过殷九思了吧?”他见面就问,不带半点客套的。
“见过了。”王轻候也喜欢单刀直入,跟什么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跟任良宴不必客气。
“他问朔方城要多少人?”
“两万,再帮河间城出一万五,共三万五。”
“比上谷城强,上谷城得出五万人。”
“什么!”
“这么些年来,上谷城早已是殷朝的储粮储人之地,殷朝没钱了,就找上谷城拿,殷朝没人了,上谷城就送人,上谷早已不是当年的上谷了,这么多年来,早让殷朝掏空了。”任良宴笑了笑,笑容中尽是心酸。
很多年前的上谷城在整个须弥大陆上都是最强的诸候城池,那是真正的兵强马壮,城池富庶,连当时的殷朝也要暂避其锋芒,也正是因为树大招风,木秀于林,才引来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惨案。
自那以后,上谷城一落千丈,到如今,已是苟延残喘。
由此可见,殷九思手段之狠。
“我叔父肯定不会拒绝的,这么多年,若不是殷朝一直肯定他的位置,他早被掀下台了,而归属着上谷城的其他小诸候,也早就不会再听上谷城命令行事,夺了这大诸候的地位。”任良宴慢声道,“但我估计,再这么下去,离殷朝废掉上谷城大诸候地位的时机也不远了,到时候上谷城很可能会被化整为零,再无崛起之日。”
“殷九思是希望把所有的大诸候都化整为零吧,如此才有利于殷朝地位的巩固,也方便他们拿捏管理。”方觉浅托着腮,嚼着花生米,慢悠悠地说。
任良宴笑道:“方姑娘聪明。”
“任前辈对上谷城还有感情吗?”
“自然,上谷城若不在了,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那任前辈可得抓紧些了,殷九思这慢刀子割肉,早晚要把上谷城的血肉吸干的。”方觉浅笑道。
“我一直在等王公子。”等他出手。
“眼下机会不就来了,五万人,可是个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