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时机换个场地,再换个人,听到王轻候这番话,怕是要感动得涕泪齐下,当场便托付终生,认他作良人。
但阿浅小姑娘,她并不这样。
因为秋痕刚走没多久,王轻候他转眼就扑过来扑在方觉浅肩头,嘤嘤嘤地哭泣:“唉呀刚刚可吓死我了,要是她真的带上几十百号人来找麻烦,我可就要死在这里了。”
方觉浅有些烦燥地把王轻候这坨讨死嫌的人扔开,语气不快:“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神墟想要的人是我?”
“假的。”王轻候说。
“嗯?”
“准确来说,是他们想知道你是谁。”王轻候说。
“嗯。”
“给点其他反应好不好?”王轻候说。
“嗯?”
“不是,你不是特想知道你的身份来历吗,这有人对你感兴趣你起码有点激烈反应以示尊重啊,这说明你很重要啊!”王轻候说。
“哦,那我去找她。”方觉浅说着就提步要跟上秋痕,聊一聊神墟准备给她什么好处。
“唉呀头疼。”王轻候说着就真的捂住了额头,阿浅不怎么按套路这种事,各种防不胜防,“你回来,你还真去呀。”
花漫时挽住方觉浅胳膊,俏生生一眼,笑声问王轻候:“公子,你刚刚说阿浅就是你的命,想要她先杀你,可是当真的?”
“唔,这个嘛……”王轻候支支吾吾。
花漫时便冷笑,戳着方觉浅的小脑袋,道:“瞧见没,咱公子就是嘴上说得可利索,哪天真个遇上危险,你可千万别信他,信他不如信条狗!”
然后她又倒在方觉浅肩头上:“还是我对你好,要是真有人欺负你,我肯定要上去帮你打他的!”
方觉浅是个直肠子,说话也直,扭了扭肩头想离花漫时这软绵绵的白面糍粑远一些,小声地说:“有人欺负我,你上去了你也打不过啊……”
“方觉浅,你识不识好人心了你!”
几人嬉嬉闹闹,倒是把还留在这里的抉月公子给晾着了,他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不已。
王轻候难得地生出一星半点儿良心,冲他摆手:“坐吧,杵在那儿跟木桩子似的。”tqr1
“抉月不敢。”抉月公子拱手行礼。
“有什么不敢的,这凤台城里你地位可比我高多了,我才是那个不敢得罪你的人。”王轻候的话,夹枪带棒。
“小公子。”他几乎哀求般的声音听着令人心碎,于抉月而言,他对王家一门的感情太过特别,而王家之中,他最怕,也最敬的人,便正是眼前的王轻候。
“你看看你这娘们儿兮兮的样子,你还要哭是吧,你哭个试试!”王轻候却从不顾及抉月的感受,说话怎么伤人怎么来。
“抉月,不敢。”抉月又是低头。
“你跟神墟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秋痕是神墟的人你不知情,那你还不如趁早找根歪脖子树吊死。”
抉月看了一眼方觉浅,那眼神太过复杂无人懂其中艰涩,像是想了许久,抉月才说:“小公子说得不错,从神祭日那天起,他们便一直在想办法接近方姑娘,但小公子也并非不是他们寻找的人。”
“至于我,说来小公子可能不信,若是二公子开口,秋痕进不来昭月居。”抉月苦涩一笑,“昭月居虽是风月之地,但来往之人皆是贵族甚至王族,小倌美人必须身家清白,出不得半点差错,神墟便是有纵天之能也不能把秋痕送来做细作,是二公子,二公子要为神墟在昭月居设一个据点,这才有了如今这局面。”
王轻候久不说话,只是目光微直,盯着地面上那块青色的地砖像是看入了神。
二公子,他二哥,王蓬絮,为神墟的人在昭月居求了一个据点。
那王蓬絮,是神墟的人,没得跑了。
厉害啊二哥,这么多年不回朔方城,说是要在凤台城做一番事业,这做着做着就做进狼窝里头去了,您死得可真是太他妈活该了!
“如果王蓬絮是神墟的人,会不会我也是?所以你们都不认识我?”方觉浅问着花漫时。
花漫时也是满目震惊,不敢置信地说:“往日里我可是二公子的贴身护卫,他入了神墟这事儿居然连我也瞒着!”
“告诉了你,不就等于告诉了王家吗?他能不瞒着你就有鬼了。”王轻候似是漫不经心嘲讽道,他抬起头来叹了声气,“抉月,你如今想把神墟从你昭月居里头撵出去怕也是不能了吧?”
“小公子说得对,我与神墟沾染上关系便是把柄,若是他们将风声传给神殿,昭月居毁了倒是不可惜,怕的是我,与我曾有关联的王家,都会毁于一旦。”
抉月苦笑道,“所以,我一直不想让小公子你见到秋痕,便是不想让你也与神墟相遇,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拉拢利用的人。”
王轻候揉了揉眉心,事情一桩接一桩,但总归是要把眼下最紧急的处理了,才能解决下一桩。
而最紧急之事,莫于所有事情的始端——李司良的死。
先把这事儿解决了,后面的事情才能慢慢想办法。
王轻候倒也没有想太多,像是解决之法早已在他胸口,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只是为了看一看,秋痕能折腾到哪一步,所以说话间倒也十分顺畅:“抉月,你回去昭月居给我放个消息,说李司良的死,是因为他劫掠幼童,惹了民愤,有人为了给家中稚子报仇,这才对他痛下杀手,但却不必把这些孩子去了哪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