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轻候看到越清古的时候,他脑子里那个直冒坏水的想法成型得更加圆满,几乎接近了完美。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拉着越清古入了伙,好在越清古也正好是个以搞事情为终身大任的“热血青年”,听了王轻候的计划后,觉得这个事情搞得非常有意思,不搞白不搞,一定要搞,错过此次后悔终生的那种必须搞!
总之他的热情劲儿,甚至要赶超王轻候。
王轻候非常纳闷:“你乐成这样你至于吗?”
“至于啊,这能帮到方姑娘你懂不懂?”越清古快活得坐不住,干脆站起来绕着圈子,“王轻候,你这事儿必须算是我一份!”
“本来也没打算放过你,就是要拉你下水的。”王轻候笑道,越清古这性子真是绝了,作死的人见得多,上赶着作死的,他是头一个。
第二天,王轻候求见了任秋水。
任秋水对王轻候的隔日求见很是不解,但依旧请他进去,又是一番客套寒暄。
等这阵让人直起鸡皮的废话过了之后,王轻候才道:“昨日神使大人的提议在下想过了,在下还是觉得,神使大人所想甚好,在下愿意代表朔方城答应神使大人。”
任秋水没反应过来,这人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些吧?
莫非有诈?
“王公子为何突然就不需要问过你家中父候了?”任秋水问道。
“不瞒神使大人,在下的确是胆小怕事之辈,想来昨日神使大人也看出来了,遇事我也不敢做决定,生怕出错,一直以来父候也都很不喜欢我这个毛病,我昨日想了很久,希望能做一些事,让父候对我改观。”王轻候像是鼓起了很多勇气,才能说出这番话来一般。
任秋水笑问:“你想做什么事?”
“答应神使大人你的做法,但是……希望神使大人可以换种方式。”王轻候道。
“什么方式?”
“听闻殷大人要求各地诸候所缴的贡银并非是一个固定数字,而是按着各地情况征收不同比例赋税,这样一来,富有的地方交得多,稍微拮据些的地方就交得少,也就不算为难各地诸候。我父候在朔方城励精图治,怜惜百姓,不说多富有,但总是有些剩余,肯定交的就特别多。可是,那些钱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是他们一点一滴挣的,我父候将来也会把这些钱用在改善百姓生活的事情上面,我不希望他们就这样流入凤台城,成为被无辜挥霍的无用碎银。”
王轻候这番话说得低声,但很坚定,很像那种深思熟虑了一整夜,打好了腹稿的人,照着腹稿背颂出来的感觉。
任秋水轻轻点头,不置可否,又问道:“那希望本神使换何种方式?”
“如果请神使出面为朔方城求请,必会让神使大人与殷大人产生不合,也与朝庭不合,神使大人一片好心,在下不愿看到神使大人被人如此嫉恨,所以,不知神使大人可有什么其他方法,让赋税变轻,交还是交的,只是不交那么多,也让百姓日子过得没那么苦。”
王轻候其实就是想问任秋水,您老知道怎么偷税漏税不?
任秋水能一口回答他知道,他就是脑子有坑!
老奸巨滑的东西他当然是和一手稀泥,道:“王公子此话谬论了,朝庭赋税当然是按章上缴,岂有变轻之说?”
王轻候听了,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唉,竟是这样,昨日夜间我还跑去问了越城的越公子,越公子说方法是有的,但是不知如何做,若是知道,他早就去用了,越城也为此事苦恼着,唉。”
任秋水听着微微皱眉,道:“越公子?你可是在说,越城越清古?”
“正是,当今王后娘娘的亲兄长,越清古公子。”王轻候道。
“原来如此。”任秋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走下高椅,来到王轻候跟前,笑道:“你与越公子关系听说不错,难怪这样的事情也一起讨论。”
“毕竟那是一笔不小的银子,谁家拿出来都很吃力,一起想个应对之策,也是常事。”王轻候应道。
“你们方法倒是有,就是没门路。”任秋水,话中有话。
王轻候望着他,此时什么都不需要说,只要候着就可以了。
任秋水思量了一会儿,道:“过两日你与越清古一同来找我,我与你们聊聊。”
“谢过秋水神使!”王轻候满脸感激。
他当然会答应。
王轻候不用等到两日后,也知道他会答应,他要的两日只不过是故作高深,让自己觉得此事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这些人的手段,王轻候再了解不过。
他为什么会答应?
很简单。
如果王轻候只是答应任秋水,请他帮着朔方城减免了税钱,那只是明面上捆在了一起。
但如果是任秋水暗箱操作,以偷税漏税的方式减免,就是暗中握住了朔方城的把柄,而且,还平白无故地多送上了一个越城。
捏住了越城的,捏住了越清古,就等于捏住了王后。
就如今任秋水跟王后的关系而言,自上次大撕特撕过后,再不可能修复到当初,那就只好利用了。
在任秋水这里的理解是,王轻候小聪明有些,但还是不够聪明,以为自己找了个好办法,没曾想是送了个把柄在给自己。
以后朔方候若是知道了此事,也只能闷声吃大亏,谁叫这主意是他儿子主动提出来的?
任秋水一点也不担心这是谁给王轻候想的办法来陷害他,因为他身边根本没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