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的三人望着李大人上了软轿,直往神殿的方向奔去,看来爱子心切的他,是按捺不住,要去问一问了。
方觉浅知道李昌成那边的事基本上已然落定,现在麻烦的就是眼前的越清古。
这是一个脑子有毛病的人,他做事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按常理行之,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就反咬自己人一口,他图的是快活好玩,与方觉浅他们的目的明确,截然不同。
方觉浅看着他,说道:“你为何觉得王轻候想进太史寮?”
“我没觉得,是你们太过关心李昌成了,我不得不这么认为。”越清古笑道,“我始终看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一定是与李昌成有关就对了,不然,你在这里做什么?”
“要对付李昌成的人不是王轻候,是我。”方觉浅毅然决然地就把锅给背上了。
“哦?这倒有趣,说说看。”越清古明显不信。tqr1
“一,我讨厌他抓无辜的孩子供神殿神使享乐,二,有他在,王轻候始终有危险,而我要保护王轻候。”方觉浅说。
“一,你讨厌他,会直接杀了他,二,你要保护王轻候,你还是会直接杀了他。”越清古目光灼然像是要看进方觉浅眼底,“我虽觉得你性格古怪,但有一点我们很相似,那就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是变态。”
“我的乐趣是搞得大家都不得安宁,鸡飞狗跳才好,而你的乐趣,是沉迷于杀戮,绝不会喜欢这样曲折迂回的绕弯子。”越清古捡了一块桌上的点心,在手中把玩许久也不见去尝,微微上挑的眼尾里藏着危险的笑意。
方觉浅含笑,双手放在桌上微微交握,笑声道:“杀人未必一定要用刀,杀戮的快感也未必一定要靠鲜血四溅才能获取,我是变态不假,但这些天我学到一样新的东西,那就是折磨一个人的快感,也很是让人愉悦。”
越清古把玩点心的手指停下,微有些失神,看着方觉浅的眼神让人不解。
许久过后他才说:“你很像一个人。”
“原来这世上还有第三个变态。”方觉浅笑道。
“她不是变态。”越清古面露哀色,突然又怪异地笑起来,“她是我妹妹。”
那个惊艳天下的越王后。
越清古扔了手里的点心,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碎屑,道:“我便相信你的话,但是方姑娘,容在下劝你一句,王轻候可不值得你用命去保护,他是哪种人呢,他是那种你就算为他而死,他也只会说你活该的人。”
方觉浅交握的双手也松开,安静地吃了口茶,抬头看着他:“可巧,我也这么认为。”
越清古低头端详她,最后笑起来:“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变态。”
秋痕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努力地看着方觉浅的脸,努力地想着,这样的人,当初该是与王蓬絮有着怎样的关系。
神墟里的长老们说,方觉浅会是对神墟有大帮助的人,对她的所求,皆可应允。
这样的人,为何当年王蓬絮没有将她介绍给神墟?
明明当年,王蓬絮他都已经是神墟的长老之一了。
“我们也走吧,神殿里的风声,就靠你了。”方觉浅推了茶盏,打断了秋痕的思绪。
“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的。”秋痕点头笑应,又说道,“对了方姑娘。”
“嗯?”
“你不是变态,你只是还不知道,活着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神殿里的风声,约摸是这样。
李昌成这位太史大人要进那个凡人不得踏足的神殿,还是很容易的,虽然他走不得正门,只能从偏门求见。
溯水公子听说李昌成有事求见,将泡在花水中的双手翻了翻,多泡了一会儿才取出来,细细擦干,又喝了盏花露茶,换了身衣裳,这才慢悠悠地把晾了小半个时辰的李昌成叫了进来。
李昌成已对神殿这些人的傲慢见怪不怪,换作平日倒也不会有什么,只是今日不同,他今日是来求问,“抿笑”这种毒药,可是溯水所有的,心间便渐生起恨意和怒意。
好在李昌成为官多年,摸爬滚打练就一身好功夫,轻易不会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见着溯水公子的时候,倒也压得住火气。
“何事?”溯水公子有着如传闻中的高冷,说话间都是抬着下巴,拿鼻孔看人的。
“在下近来忧思幼小,悲痛难抑,时常夜不能寐,听闻溯水公子此处有一高人,擅长医理,特来向公子你求味药,以缓忧思之痛。”李昌成垂首道。
“凡夫俗子就是如此,污秽之躯总是毛病多。”溯水半倚在榻上,精心保养的手指卷着头发,懒懒地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已然白发高龄的李昌成。
“溯水公子侍奉神使大人,与神相亲,自是高洁清贵,并非凡骨,我等俗人,不可比之。”李昌成依旧恭敬的神色。
“来人,给他拿一味药。”李昌成的话说得让溯水心里头舒坦,他摆了摆手着下人进来。
下人端了盒药过来,李昌成谢着拿好,刚准备走又回头,“溯水公子……”
“还要什么?”溯水不耐,眉头拧起。
“让溯水公子见笑了,听闻溯水公子府上能人众多,有一味名叫‘抿笑’的良药,服下后使人神清气爽,有如脱胎换骨般,在下毕竟是浊世中人,慧根不及公子,难沐神恩,只能求于药理,不知公子……”李昌成将苍老的双眼微抬,望向溯水。
溯水一声冷笑:“你倒是有趣,想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