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我要做的事,谁也不能阻
王轻侯的话让李南泠陷入了一种危机感,城内的混乱已足够让她棘手的了,再加上宁知闲的暗中筹谋,更令她如坐针毡。
但王轻侯告诉她,不必心急。
身为朔方城的小公子,王轻侯有的是一身让人琢磨不透的本事,其中治城理事便是其一。
他有着老道的经验,熟悉的门路,可以帮着李南泠解决眼下麻烦。
而这其中最最重要的一环,是需要李小姐她开一开秀口,放几个人进来。
不论方觉浅在越城有着怎么样的抱负和想法,也不论她的做法如何正确,但她着着实实地废掉了王轻侯一手棋,这手棋是阎术。
从王轻侯的角度上来说,方觉浅的做法,阻止了王轻侯在北境扎下根基的进度,他可以说,他不介意阿浅所为,也尊重阿浅的意愿,但是这不代表着,能让他停下他的想法与企图。
而如何放阎术,及阎术的十万大军进宁水城,拜托,以李南泠小姑娘的心计而言,哪里会是王轻侯这种老江湖的对手?三寸不烂的巧舌,足足能说服李南泠。
阎术如果真的一直以第三方的身份留在越城,他将完全失掉他来北方的意义,也许从更高更高的层面来说,他这第三方的身份,是在做着一件福泽后人万万年的事,但若眼下的麻烦都无法解决,万万年后的人和事,又关王轻侯屁事?
没办法,王轻侯就是个小人,他更看重眼下他能做出的改变,至于万万年后的事,等眼下的困境解决了之后再说吧。
他坐在李南泠为他安排的小院里,晒着好久好久不曾露面的太阳,薄薄的金光映在他脸上,纤长的眼睫上都承着金光,最后几片枯叶等来了最懂欣赏衰败之美的观赏者,停在他长衫轻衣间,俊美到无方的公子真是一张好皮相,百看不厌。
花漫时端着泡好的花茶走进来,倒了一杯递给他:“北方天干物燥,比不得朔方城,多喝点茶水。”
“你说,阿浅会不会生气?”王轻侯接过花茶问了声。
“她哪里会生你的气?你都对她做了那么过份的事,她也没跟你闹,要换作是我呀,早就跟别人跑了。”花漫时拉长着单调,略带几分讥讽的语气,调侃着王轻侯。
“我很怕踩到她的底线,现在我一直做着这么过份的事,她都没有什么表示,但她说过,她会把这些失望一点点攒着,攒够了,她就会走,头也不回,管我生死。我不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这是我最担心的。”
王轻侯喝了口花茶,茶里调了些蜂蜜进去,喝着柔绵甜香,他记得,阿浅也很喜欢喝花漫时泡的花茶的,她还喜欢吃花漫时的鸡蛋面,当作是临死之前求生的执念。
“如果你有朝一日你真的把她逼走了,那就是你活该,我是没见过比阿浅的心胸还开阔的姑娘的,连她都受不了,也就没人能受得了了。”花漫时耸耸肩,无谓道:“从我的角度上来说,我挺希望看着她离开小公子你的,你们不相配。”
“哦?”
“她需要一个足够温柔的人去看穿她的刚强,呵护她,怜爱她,显然小公子你一点也不温柔。”
“那我配什么样的人合适?”
“配你自己,你爱你自己就够了。”
“你是越清古的说客吧?”
“越公子看着乖张癫狂,桀骜不羁,其实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着呢,不说罢了。”
“你今日说话语气很冲啊。”
“越城是阿浅花了大力气才定下来的地方,那里本可以带来不一样的希望和光明,也可以让神殿认识到他过往的自以为是多么荒谬,但小公子你要毁掉她的心血,也要毁掉这一点希望,你说,我语气该不该冲?”
花漫时漂亮的媚眼一瞟,落在王轻侯那张俊美到无方的好皮相上。
“你跟李南泠的那一套说辞也极为可笑,什么让阎术进城是为了抵抗清陵城和巫族的侵蚀,其实,你是想夺下宁水城,而你明明知道,阿浅有多喜欢李南泠这个小姑娘,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做着对不起她的事,却要问,她的底线在哪里。小公子,好好爱你自己吧,你根本不爱任何人。”
王轻侯合掌,比在唇鼻之上,眸子半垂,掩着微微有些直的目光,许久都没有说话。
“可她来信,并未提半点不满,是不是说,她在默许?”王轻侯问道,这样的话问来可笑,他竟是在可怜地乞讨着一点谅解和原谅,抱着不该有的奢望。
“不是,她是知道劝不住你,也不想劝你,她提及李南泠是她好友,是想你念着这层关系,别对人家小姑娘赶尽杀绝,留条生路。”花漫时却毫不留情地道破真相。
“我在她心里这么不堪啊。”
“难道你以为,在她心里,你是圣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天性中的残忍薄情,故而不作任何指望。”
王轻侯抬起头,恰好看到李南泠推着她那病重垂死的父亲的轮椅走在回廊,晒着这已是初冬季节里难得一见的太阳,她还伸手向王轻侯打着招呼,笑意满满,元气满满。
王轻侯不由得摇头苦笑,真是个傻姑娘,引了头狼入室都不知道,还一个劲儿地傻乐。
“笔墨伺候。”王轻侯道。
“公子要给谁写信?”
“你管得着?”王轻侯瞥了花漫时一眼,伸了个懒腰,拉着长长的腰身,恣意洒脱。
“阎术是一定要来宁水城的,不管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