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烦燥得不行的王轻候,听了方觉浅这话,愣了一下,然后大笑出声,笑得在矮榻上捂着肚皮滚来滚去,翻来覆去。
“阿浅阿浅阿浅阿浅……我的宝贝阿浅!”王轻候连声唤她,跑到她身边紧紧抱住她,闻着她发间还有夜间露水的味道,深深地呼吸:“全天下,你最合我心意了,阿浅小心肝。”
方觉浅推开他,说:“花漫时被扶南叫去了。”
“正常,扶南总得问问,花漫时从哪儿得到的风声,通知他去抓溯水和李昌成。不出意外,卢辞也被请过去了,我已叫阴艳去候着了。”王轻候还是忍不住笑,世上怎么会有方觉浅这样贴他心贴他肺的人呢?
“你不担心吗?”方觉浅好奇地问。
“扶南不会对他们怎么样,阿浅,今晚月色这么好,你来陪我困觉好不好?”王轻候说着又凑上来,双手伸出勾住方觉浅细长的腰,这腰他已是搂过一百遍,早已知道有多细长柔韧,才不像普通女儿家那样如弱柳迎风般不堪折。
方觉浅随随便便扣住他手腕,轻轻松松掐住他死穴命门,毫不留情地回绝了王轻候美好的提议,并且友好亲切地给出了另一个提议:“王轻候你想做个阉人吗?”
“痛痛痛你放开!”王轻候痛得眉头都皱起,“不困就不困嘛,动手做什么,心肝儿你一点也不心疼人!”
方觉浅扔了王轻候,像是扔开一个破麻袋。
“你干嘛去?”王轻候看着转身离开的方觉浅喊道。
“我饿了。”
……
是啊,她今天来来回回都折腾了一天了,这会儿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肚子在咕咚咕咚地响。
王轻候巴巴儿地跟上来:“走,公子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想吃鸡蛋面。”方觉浅说。
“你有点儿追求行不行,鸡蛋面有什么好吃的?公子带你撸串儿去!”王轻候兴致勃勃拉起方觉浅就走。
“我就想吃鸡蛋面。”她此时此刻就是无比想吃鸡蛋面,没有任何其他念想。
“那咱一边儿撸串一边吃鸡蛋面,行了吧?”王轻候也是服了,凤台城山珍海味不知何其多,她怎么就执着于一碗鸡蛋面了?
昭月居这地方太偏远,走到凤台城中想去吃一碗鸡蛋面再撸个串,得费上些时间。
而这段时间差里,花漫时,已经快断气了。
溯水和李昌成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扶南比之他们,只有更甚。
他是个手段狠毒之人,处理完了溯水和李昌成之后,他决心要在今天把所有的问题都弄个明白。
首先如王轻候所言的,扶南要知道,花漫时是怎么知道的那么重要的消息,能让他成功地将溯水与李昌成二人拿下。
花漫时推说自己偶然得知,但扶南怎么会信?
着了神卫将花漫时上了刑,严刑逼供之下,经不住折磨的花漫时果然招供,招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卢辞。tqr1
那个在溯水与李昌成之间来回跑动,靠一张嘴害死了两个凤台城重要人物的,太史寮小史。
卢辞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汗水都滴了一地,浸湿了青石地面。
扶南把玩着手指,冷笑着望着二人:“卢辞,你可有话说?”
“小的……小的……”卢辞先前那伶俐劲儿全不见了,只余惧怕。
“不说?”扶南双眼一眯。
“卢大人你就招了吧!”花漫时似是害怕卢辞反水,连忙说道:“明明是你告诉我的消息啊!”
卢辞像是下了狠心,咬咬牙,一口气说道:“回扶南神侍的话,小的……小的知道李大人对扶南神侍多有不满,又与溯水神侍来往密切,而溯水神侍更是视扶南神侍为死敌,小的,知道扶南神侍眼下正想除掉此等麻烦,李大人跟我说了要去城郊,找溯水神侍对证李司良之死的事情后,我便通知了花漫时,请花漫时将此等消息转告给扶南神侍您,为扶南神侍,尽绵薄之力。”
“这话听来,你倒是为我好了?”扶南冷笑一声。
“小的不敢妄言,但小的,确有此意。”
“为我好,为何不来亲自告诉我?”
“小的不敢,小的乃是李大人身边亲信,众人皆知我深得李大人信赖,若是小的贸然去找扶南神侍您,怕是您不会信我。”
“你倒是聪明。”扶南抬了抬眼皮,的确,如果是卢辞跑过来跟他说那番话,他还真不会信,只会当是李昌成和溯水二人作了局要害他。
不过……
他问道:“你又如何确信,我会相信花漫时的话?”
“因为,花漫时乃是质子府的人,她若敢欺骗您,便是死罪,还要牵连质子府上的王轻候,她不敢骗您,您自会相信。”
扶南听着,有一晌没说话,只是盯着卢辞看了许久。
许久过后,他才问道:“你为何这么做?”
“五年前,小的只是凤台城中一个快要饿死的穷酸书生,那日神殿放粥,我抢不过其他人,是神侍大人您喝退众人,赏了小的一条命,小的考官入朝,小有官职,但从未忘扶南神侍救命之恩,一直思恩图报。”
扶南把眉头拧一拧,这事儿听着,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他叫了下人,吩咐去查一下五年前神殿的档案,是不是真的放过粥,他是不是真的去过。
半个时辰过去,下人托着一本册子过来,上面的确记载着五年前放粥的事儿,扶南也的确亲自盛过粥给百姓。
不过,他那时候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