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目定了定心神,开口道:“皇上,我想问问我娘亲呢?你和我娘亲熟吗?她嫁给鸠摩雄数年时间都保持着处子之身,为何出行一趟……,就是赠药给你那一趟,回来之后就会有了身孕?……,皇上呀,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孩子?我娘亲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她为什么不来见我?”
嘀嗒一声,一颗眼泪滴进茶盏里,刚刚平复下去的水纹再次漾起涟漪,一圈一圈自中心向外扩散。
十娘今日所有的烦恼,都来自于昨夜和鸠摩雄的那场谈话。
鸠摩雄说,他和容南衣夫妻十余年,虽心里一直很是渴慕,却从未染指她半分。
所以,容南衣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鸠十娘,和他鸠摩雄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他被容南衣扣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又莫名其妙当了个便宜爹爹,按照他的火爆脾性,他是要把这对带给他耻辱的母女赶出鸠府的。
可是,皇上在十娘落地之前,就许下了天子之诺,十娘一出生,就注定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坑岁冬才。
鸠摩雄再有气,也不敢和皇室对着干,这口王八气,生生憋了他五年时间。
五年后,鸠十娘无故失踪的同时,容南衣也离家找寻女儿,自此不知去向……
十娘在听说这番话之后,又从鸠摩雄的口气里面,揣摩出母亲和南宫耀之间的关系仿佛有些不清不楚,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是南宫耀和容南衣的女儿。
若她真是南宫耀的女儿,那她就是南宫采的亲妹妹?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需要南宫采的帝王心来喂养心口的玄灵密咒,所以她刻意和南宫采保持距离,对那个太子妃之位,更是有多远踢多远!
可是,突然之间,南宫采就成了她的哥哥……
她要怎么下手,去摘取亲哥哥的心?
从鸠摩雄那里回来之后,她的心情一直都很抑郁,现在,她只想从皇上南宫耀口里,得到一个答案。
到底是,还是不是?
视线从涟漪不断的茶水上面抬起,看向坐在对面的南宫耀:“皇上,你回答我,你和我母亲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
抬眼所见,坐在面前的,却并不是皇上南宫耀!
而是夜兰息!
他一袭宽大的墨衫,缎发披散,手指从面前七弦琴上面拂过,玎玲如玉的琴声令人背脊发寒:“想见你娘亲?”
他的唇畔含着似有似无的笑,声音仿若淬过寒冰,和着琴声说出,冷得十娘激灵灵一个寒蝉。
魅影的声音也在心底不安传来:“快离开这里!这是幻境!”
十娘急忙起身,身子往后面急退,却差点掉进身后一片黏稠的黑色水泽里。
目光四下环视,刚刚还明明是在皇上大宴群臣的行云阁,可是现在,她却身处一片黑色水泽之上,立足之地,也不过一张荷叶大小。
幻境?幻境!
司徒翼呢?
她这才想起,今日司徒翼出现得太过蹊跷了一点儿。
按照殷红绾当日在百谷客栈想要将她击毙掌下的凶狠态度,怎么可能会纵容她的翼儿来找她?
她心下着急,不知道这是落进了谁的圈套!
是她一个人进去了幻境,还是酒宴上面所有人都进入了幻境?
心念百转,焦急万分之时,对面的夜兰息却一如既往的淡然。
他阔袖下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在琴弦上翻飞跃动,一串极高极诡异的金石之音破空而出,似要撕碎人的耳膜。
十娘正欲关闭五识,以免心神被摄,琴声却渐渐清缓下来,仿佛和风拂过萋萋无边的草原,一片绿浪翻滚,逍遥自在中又带着几分释然。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不确定的疑道:“夜兰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也被困在这幻境里面了,还是,还是你在操控这幻境?”
他眸光流转,隔着黑色水泽蒸腾的雾气对她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你觉得呢?”
十娘皱眉,夜兰息这副自在的样子,半点儿也没有受困的焦躁和惶恐,幻境只有修罗宫的人才能结下,那他和修罗宫的人是什么关系?
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忽见对面的夜兰息唇角掠过炫目的浅笑,诱哄道:“鸠十娘,我可以带你去见你娘亲,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明明知道这有可能会是陷阱,她还是往前面迈进了一步。
夜兰息笑得清雅淡漠,说出来的话,却嗜血狠辣:“你不是想要南宫采的心吗?我们联手,先吞南央,再灭北冥……”
十娘没有听他说完,就已经惊叫起来:“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要他的心?”
她觊觎南宫采的心,这件事情她从未对任何外人提及过,他如何得知?
见她诧异,他笑得更是风姿超凡:“你忘记了吗?这是在修罗幻境当中,在这里,任何人都没有秘密……”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此说来,自己身上的秘密,他还知道多少?
两个人互相对视,都在心里盘算猜度,渐渐都沉默下去。
数丈开外的水泽边上,南宫采急急往这边奔了过来:“十娘别怕!”
数道寒光四溢的冰凌之箭,对着夜兰息疾射而出,几乎同时,南宫采和他的水属性麒麟兽往这边飞掠而至。
十娘腰身一紧,被他带着上了麒麟兽的后背,从黑色水泽的上空飞了起来。
夜兰息冷哼一声,手指在琴弦上面一个滚拂,几乎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