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饰主
骄阳似火的夏日是最难令人忍受的,到了午后都没有一丝的凉爽。
刚刚进入集市地区的天羽,从自己的全身搜寻一遍,将自己所剩下的最后一点儿银子凑到一块,才买了一把破破烂烂的扇子,一旁的吕大夫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后边偷偷地笑,笑容里隐约透露着那么几分诡异的气息与嘲讽的味道。
如此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坯子拿着这把破烂不堪的骗子在手里,总能令旁人有那么一丝丝觉得格格不入的感受。
吕大夫坐在饭桌前一手端着茶壶给相对而坐的天羽斟茶,另一手扇着手里一把精致的扇子,亦让人感到有些别扭的感觉。
且不说别人,就说刚才送上酒菜的小二,临走之际,灵力的目光就在二人手上扫视一番,露出了新奇的笑容,从他的神情不难推测出他的心里是不是在怀疑:“这俩人是不是互相拿错了各自的扇子?”
当局者迷,旁光者清,任他旁人如何想,他们二人却吃得是津津有味,满脸欣喜,天羽为了省钱,早晨本就没舍得吃饭,中午也因受到段家的事情耽搁没有吃好,到了午后,听张老板说完请客,天羽异常开心,一整场的饭,筷子从未离过手。
饭菜不多,就三个素菜加上一壶酒而已,但是天羽已经很满足了,难得有人请客,天羽不强求吃上什么大鱼大肉与美味佳肴。因为,就眼前这些,她心里已经很感激眼前这个陌生人了。
“对了。”天羽终于有闲心放下手里的筷子,如同想什么似地:“请问吕大夫,你的全名叫什么啊?”
吕大夫摇摇头:“我的名字不怎么好听,姑娘确实要听?”
天羽端起手里的茶杯,正准备喝茶:“要,您好歹请我吃一顿饭,等我之后发达了,这顿饭定要请回去,那必定要先了解一下您的名字了!”
吕大夫微微点了点头,体态端正地搅动着嘴唇:“在下吕狼狈!”
“卡登!”只听得茶杯掉地声与破碎声突然想起,紧接着便是天羽的咳嗽声,一时间一旁吃饭的客人再次露出奇异的目光,且都把焦点放在天羽的身上。
吕大夫看到天羽神情如此激动,表现如此浮夸,连连站起身来,拿了一杯清水端到天羽面前:“姑娘,在下名字就那么地好笑么?害得姑娘此般模样,真是罪过,罪过啊!”
天羽喝了几口水,清了清嗓子,伸出白皙的嫩手摇了半天,才缓过气来,解释道:“没有没有,这个不关吕大夫的事,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了,您的名字起的挺好听的,挺好听的。”
刚刚听到“狼狈”二字之时,天羽确实想起了一个场景,便是在天山之上的场景,因此才会被呛到喉咙。
吕大夫点了点头,眼神里却在那么一秒钟露出几分狡黠的目光,那种目光凌厉而深远,给整个饭庄增添了那么一分恐惧感。
“我在小的时候很狼狈,经常一身邋遢,母亲每天都要给我洗好几次衣服,后来母亲因病驾鹤西去,只有我同父亲两个人生活,我的衣服便整日脏兮兮的,父亲很少替我洗,街坊邻居的那般小屁孩便开始叫我吕狼狈,这便有了我现在的名字。”
天羽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说人家那些是小屁孩,你不是和人家一般大么?再说人家叫你吕狼狈,你也这么叫自己啊!”
吕大夫挠了挠头,脸上表情挺尴尬的,但是没有再说话,只是眉头微皱,脸部变得阴沉至极,突然间,那人突然双手捂住肚子,大声喊道:“小二,小二!”
“怎么啦客官?结账否?”小二闻声急匆匆地跑上前来。
吕大夫继续喊道:“还结账?你这什么破菜破馒头破酒啊,吃得老子肚子胀痛你知道么?”
“啊?”小二双眼瞪起。
“啊什么啊?”吕大夫拍了拍桌子:“有没有纸啊,我要去茅房呐!”
小二匆匆去了内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给了吕大夫一些纸巾,吕大夫慌里慌张道:“哎哟,天羽姑娘不好意思啊,等我回来,我马上就回来!”吕大夫一边说话,一边向外边跑去,但是天羽心里突然变得很难受,尤其是刚刚吕大夫在临走的时候对她露出笑容之际,天羽更是感到很是不舒服,至于什么原因,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良久,时光仿佛已经进入,远处西山角落处,那最后一丝的光芒在经历了最后一丝的挣扎之后,终于下班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哎哟,怎么还不回来!”天羽站在前台的桌子旁,脸上很憔悴,身姿也显得体弱无力,原先的饭桌已经被小二收拾去,招呼过了好几桌客人,但是,那位信誓旦旦说要请天羽吃饭的吕大夫却仍然不见踪迹。
店老板突然走了过来,面目慈祥的站在天羽面前,温和地说:“姑娘,你的朋友还没来?”
天羽撅着嘴,有些凄凉的点了点头。
老板接着说:“要我说呀,你这个人就是小气,你朋友既然逃债走了你就不能先垫一下么?我这店里本来就不宽敞,你站在这里,每位顾客上个楼梯都得侧着身子走,你这不是变相地砸我生意么?”
天羽听了老板的话,终于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老板,不好意思哈,我真的是全身上下一点银子都没有了,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厚着脸皮不给您钱啊!”
“没钱?没钱早说啊,干嘛骗我一下午!”张老板朝后厨叫了一声:“徐厨师,出来给你找了个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