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局不妙,于你不利,为免少些祸端,我不能常常来看望你,你的父亲、外祖公更是不便出入,你自个儿带着孩子,切记要照顾好自个儿了。”
母亲说着,又一连串地滴落泪水下来;我一时悲呛,也委屈地泣不成声起来。
“我定会遵命,”缓过情绪,我意有所指地道:“灾难过去,还你一个完好的女儿。”
她一定是听不懂我的言外之意的,但她却很受用,连连点头,直到离去她也没有再提田假和嫶曼的性命之事,估计她觉着在我跟前、有些话多说无益吧。
她不说,我却不能坐视不理,这种坐以待毙的观望无辜人员因我被牵连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住进冯府之后我第一次踏出了我所居住的庭院,在一众人纷纷避让着施仪的道路走完之后,我走到了有冯去疾和椒图等人迎候的他们的主院门外。
“溪夫人有何吩咐尽管差从人告知臣下即可,何必亲自出来、倒是让臣下等惶恐了。”
冯去疾带人施仪,与我客套一番,请我入了殿中。
“本宫一行衣食用度劳冯府上下打点着,如何能够不来亲身道谢,你们便不要拘礼了。”我顿语,瞧了殿中的一应从人,道:“本宫喜静,此来这边坐会儿,也无需如此多人随侍,还是暂且退下吧。”
一点即透,冯去疾瞬间便明白了我不想要人多的目的,于是他出言遣退了殿中的从人们,只余下他和椒图以及我与洛葱四人。
“臣下听贱内说前时尊堂来过,这会儿夫人您又亲自到访,臣下想,臣下应是明了夫人的意图的了。”没有外人在,冯去疾的话说的简单直白。
我想要救田假的心思,看来不用我说就能传递给冯去疾夫妇了。
“听来冯右丞相是听闻此事了,不知冯右丞相作何看法?”我也没有拐弯抹角,直爽问。
冯去疾不否认他听过这个事件,而且明显他是有所调查和知悉的。
“蓄势而为,假公济私罢了。”他回答我。
“蓄势而为”,那就是说冯去疾也认为——不,依他的性子,应是探究过此事实质之后认定、田假就是被人故意冤枉的。
“想来本宫有意安安静静地等候着皇上归来也是奢望了,有人不想本宫禁歩在冯府,要用此法将本宫逼出罢了。”我感慨着,无奈地谋思着何时出动迎敌。
冯去疾不否认我的理解,但他也不赞同我的做法。
“启禀夫人,臣下等人自接至夫人来冯府之后,夫人宁愿徒增委屈也从未想过出院,而今臣下才回府便接着夫人想要见臣下的懿旨,想来夫人心中极为难过的了。
此事牵扯齐国坊,假侯爷又是夫人的亲人,臣下全然理解夫人的心思,然对于夫人有心出面一事,臣下依然恳请夫人万万要三思。”
我明白冯去疾的担忧成分和劝退意思,可是我却宁不下心去做个缩头保全自个儿的人。
“是她吧?”我问一句,看着默认的冯去疾,无奈道:“既是她费尽周折想要利用别人来引出本宫,本宫如何能够眼睁睁看着她愿望落空呢?
再则说了,如若一个一个人的被她拉出去试探本宫,本宫活成负载累累的人又有何心思立足于世而厚颜一人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