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芦花纪忽然开口道:“雪凌虽然不敢正式拜入我芦花氏的门下,却已经练就了我芦花氏的独门轻功鱼隐刀,料想和区区元门四兽相交,又算得了什么!”
冯霈冲缓缓走上前,对着冯雪凌,剑却握得紧紧,但并没有立时喷出怒火,只是淡淡地问道:“二弟,你——太让我失望了!说,芦花老贼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何时竟与元门四兽厮混在了一处?又何时学就的昆山玉鉴掌?还有,什么魏夫人。”
芦花纪哈哈笑道:“魏夫人正是舍妹,也就是我交阯国国舅魏荣闼的夫人。哼哼!冯大侠也不必恼羞成怒,他虽然背叛了师门,背叛了你这个亲哥哥,但他练就了如此盖世的神功,堪称天下无敌呀!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以他为荣才是!”
冯雪凌自知难以辩驳,何况这些也都是真的。这次,他却没有泪雨涟涟,也没有涕泗滂滂,只是沉沉地回道:“大哥……我有负你的期望,有负师父的大恩!但这一切,虽如梦如幻,如影常伴此身,又好似雪凌的啽呓呻呼,可偏偏又都是真真切切的。大哥,三年前,我独在离厢外的溪上练剑,魏夫人来了,雪凌只怪自己太年轻了,经不得她的引诱便学了鱼隐刀,但我绝无他念,以为轻功便是轻功,还能有什么坏处。我当时甚至三年了都不知道她居然是交阯芦花氏的人。更不会想到她心怀叵测,用意不良。我为了不被师父师兄弟们发现这个秘密,又是不幸,更是大幸,即拜了当代道祖孙衍竹为师,刻苦学就了昆山玉鉴掌。哥哥,这些都是真的!”他说着,看了看冯霈冲和站在远处望着他的蓝叶姑。
突见龙冶拔剑奔来,直指冯雪凌的胸道:“冯雪凌——你个无耻的叛徒!你是竹溪山的耻辱!哼哼!难怪你要救芦花凄羽那魔女,居然还跪求,啊?跪而不能救,又引甘隐城手持金刀独闯竹溪山!冯雪凌,你不但背叛了竹溪剑派,更是武林的公敌!”此语一发,全场骇道:“如此欺师灭祖的奸邪之徒,留他不得!当杀之以除后患!”
雷眼拖着重伤,慢慢退向后,悄声道:“纵我那一掌杀他不得,也必死于同门之手。计成矣!”瞅顾左右,结彪与芦花纪和谢方蕖俱是无声无息地一笑。
此时场中只有一阵窒息,也只看到了一把剑。龙冶回头望了望蓝叶姑和冯霈冲,却见蓝叶姑紧闭着眼睛,冯霈冲则转过了身去,他哭了。他深知就算此时龙冶不杀他,日后他也必为门规处死,就算门规可以稍微做点手脚,整个江湖,谁又肯原谅他呢?!所以,他一时忘了阻拦龙冶握紧的宝剑,宝剑对准了冯雪凌的胸膛。
冯雪凌望着他,笑拭着唇角的污血,道:“龙师兄,这是要杀我吗?”龙冶不答,剑却未收。
冯雪凌忽而仰天长笑道:“这一天,总算是来了!我以为会有多么地难熬,千方百计地躲避,窜逃。”
方悦一步跨出人群,厉声斥道:“龙冶,请放下你的剑!冯雪凌有不得已的苦衷,就算是当年练鱼隐刀亦非寻常贪求之举。你们为何都只见着冯雪凌的背叛,却无视他这么多年的隐忍之苦!七八年同席相勉,三余互砺。对他,没有人比我方悦更清楚。他自幼痛失父母,兄弟离散,茕茕伶仃,无依无靠。终于有了竹溪山可以不再食不果腹了,却又是他芦花纪率领大批勇士踏入中原,挑起了武林的战火!又是你结彪谋夺竹溪剑派的掌门之位!他不忍杀了曾救过他的结彪,便将他放了,于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担惊受怕着。为了更好地隐藏着自己,他不分严寒酷暑与昼夜,苦苦求学,终于练就了一身足可睥睨天下的武功,可是,他又必须像苟且偷安一样躲着,为了竹溪山的名誉,为了他的师父和师兄弟们的颜面。否则,以他的本事,在江湖上可以谋取的地位岂是我辈可望其项背的!但是,他暗中也不知为竹溪山,甚至为整个中原武林做了多少好事!”
“哦――?!”
“他收服元门四兽和宴桃花,使他们不再作恶,并教他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这是有益于整个武林的好事!他夜探老鸹谷,擒得芦花凄羽和芦花圆露,囚禁了魏夫人,挫败了雷眼,独闯交阯十二万大军军营!这些,是有功于整个大宋的江山和百姓的,今天,难道就因他多学了几种武功,众位英雄便要与他为敌置他于死地吗?”
阿荷知道,方悦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大过,他也从来没有如此慷慨激昂地说话。
方悦又道:“诸位!魏夫人只教了他三个月,可是后来,他拜孙衍竹大侠为师,又经常去听克勤大师说法并请教武学,又长年在我白杜万卷楼求学。难道说孙衍竹大侠、克勤大师、蓝叶姑掌门还有家父,难道他们就一点儿也看不出冯雪凌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吗?!看出来了,就因为知道冯雪凌是怎样一个人,才会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醉虎关濯关大侠才会与他义结金兰!”众人听他一说,个个心中暗道:“确实如此啊!”
关濯当即大声道:“我虽不知义弟的过往,但绝对相信他是真英雄,真好汉!”
方悦又道:“你们不是为只见金刀却不见甘隐城而疑惑吗?你们可知,其实冯雪凌便是甘隐城!”此话一出,全场沸腾。蓝叶姑叹道:“难怪!”
又听李红彻站出来道:“大家知道斛斯山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