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哈,”一个黑影从屋顶落了下来。银发飘起处,魔云天看见这人长着一张十分怪异的脸,他的左脸和右脸明显的不对称,一边像是被门挤过了一样,另一边却是俊美非常。若是捂住左脸,单看右脸,倒真是副倾国倾城的相貌,说貌比潘安一点不为过,只可惜是个男子。
看来他十分在意自己的仪表,落地的时候很自然的掸了掸沾染在衣袖上的灰尘,掸完之后又用手指顺了顺披在肩上的银色长发。他的袍子十分华丽,暗色的丝柔缎面上绣着繁复的银丝线花纹,脚下的履也是和衣服配套的,暗色缎子绣着银线,袜子白的像雪一样。
魔云天眯着眼睛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心里面冷哼了一声,泠然问道:“你就是鹄殇?”
“哈,刚才你不一直叫我的名字么?魔长老?”他把左边那张难看的脸藏在垂下来的头发里,侧过头来用右边那张绝美的脸注视着魔云天。
魔云天发现他这半张脸竟然是媚笑着的,微微泛出一丝娇俏的模样。
“早听说魔界第一长老的大名,不想今日得见,果然是英气逼人,好一副雄浑的男子气概!名不虚传!”
魔云天听此言微微一怔,一个男人这样的说话口气让人说不出的别扭难受,更何况他那副嗓子真是叫人恭维不得,似乎是曾经受过伤,滋滋嘎嘎的好似破锣一般,还竭力做出娇柔魅惑的样子,有点让人作呕。这人莫非是个?
正暗自思量间,鹄殇把手一挥,摇摇身姿转了一个美妙的圈,空荡荡的屋子里瞬时摆满了各式家具。地毯、窗纱、屏,精美的装饰不嫌繁复,就连挂窗纱的钩子都是银子嵌宝石的,满屋里的用具器物应有尽有。
只不过看起来这布置的风格有点女里女气的,不像个男人住的地方,倒像个女儿家的闺房。
“摆设的这么齐整,看来是不想和我在这里动手了?”魔云天口气里带着讥讽。
“干嘛要动手?我一看见魔长老这样的人才就舍不得动手。”鹄殇嘎着一副破锣嗓子说道:“不如,咱们先聊聊?”
魔云天扭头看了姚贝一眼,她还蜷曲在那个角落里,不由得心疼的皱了一下眉头,他对鹄殇说道:“你先解了她身上的咒,把那两枚钢针取出来。”
“吆~,心疼了?看来用情不浅。”鹄殇酸溜溜的说道:“这样的男人现在不多见了。”
“少废话!你解是不解?!”
“哼!想要威胁我吗?别忘了她的性命在我手里,我这个人一向是吃软不吃硬!”鹄殇忽的拧过左边那半张扭曲的脸,面目狰狞的对他吼道:“不要以为我对你客气,你就可以支使我!”
魔云天攥紧了十个手指,他在想一招之内能不能制住这个狂妄的家伙。又怕万一不慎,再伤了姚贝怎么办?这人扎在她体内的钢针必是一件法器,万一他情急之下催动法器,那姚贝的双腿甚至性命就不保了。
两难之间,看见那怪人又喈喈笑了两声,重又翻过那半边美丽绝伦的脸蛋儿,神色温柔的说道:“只是请魔长老喝杯茶而已,别这么大动肝火。不如你这心上人放在榻上,让她舒舒服服的安眠,这样魔长老也好安心随我去饮茶。”
魔云天默然回道:“你快点!”
这人手一挥,就看见姚贝躺着的那个地方出现了一张床榻,榻上掩着暗红色的帐子。
魔云天走过去掀开纱帐一看,见姚贝很舒服的躺在柔软的丝质枕头上,身上还盖着薄薄的锦被,面色安然,呼吸顺畅,知道是咒法已解,方才放下心来。伸手给她掖了掖盖得很好的被子,又理了下覆在额上的发丝,把帐子小心放下来,他扭头对鹄殇说道:“只要你不伤害她,我做什么都行。”
鹄殇把半边丑脸掩的严严实实的,另半边脸泛出欢喜的笑容:“那就请吧,魔长老!”
魔云天随他穿过大厅,转过回廊,外面看这栋房子不怎么大,没想到里面竟是别有洞天,他一边想着一边不放心的回头望了望。
只听那鹄殇头也不回的说:“魔长老放心吧,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住,我那只鹰儿也不能进来。”
又绕过一间屋,外面是间精巧的花厅,屋里满是各种琳琅满目的鲜花儿,还有大盆小盆的绿色植物,一看就是精心打理的。
在一个爬满绿色叶子的藤萝架底下,摆置着一张别致的茶几,几上一套精巧的花梨木茶盘,盘子上有许多可爱的茶宠和一套精美的壶具。
鹄殇走过去先在茶几前的蒲团上坐下,他挥手招着魔云天笑道:“没事闲着弄些小玩意儿怡情,让魔长老见笑了。”
魔云天淡淡的浅笑了一下,算是回答。随后在茶几另一边也落座了。
鹄殇抽出茶几上的小抽斗,问道:“不知魔长老喜欢喝什么茶?”
魔云天淡然道:“不讲究,有茶色儿就行。”
鹄殇还是微微侧身,把那张俊脸朝向他,抬起那一只魅惑的大眼,眼睛上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活着还是要讲究一点的,你认识了我就会明白,讲究有讲究的趣味。”
魔云天一听,乐了:“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咱们还要长久交往下去?”
他拈着三根兰花指从抽斗里取出一个小罐儿来,又抬起眼睫毛抖了抖:“当然,难道你不想么?”
魔云天差点没呕出来。
那人似乎豪没觉察魔云天的心里活动,他开始烧水泡茶。
魔云天看着他道:“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