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医生转身他对护士交代,“把她送到加护病房,严密监控她的情况。”
把凌小展安顿进加护病房后,凌小展的母亲坐在病床边,拉着凌小展的手,看着女儿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怎么会这样,我们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你爸变成这样,你又躺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会……让我跟你爸怎么活呀?”
甘言湿了眼眶,站在她身后俯下身拥住她的后背,宽慰道:“阿姨,别这样,小展听到该多难受呀,她很坚强的,一定会挺过这个难关的,我们应该给她信息。”
古迅坐到病床的另一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凌小展的手,轻声细语却又万般情深道:“是呀,小展,由这么多爱你的人陪着你,盼着你好,可别辜负了我们的爱,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说想玩打雪仗、堆雪人,你看外面已经下了好几天的雪了,赶快好起来,现在正是好时候。你还想看我们养的绿萝能不能开出花来,我们养了那么久,来年春天一定能看到它开花。”
看着无声无息躺着的女孩,再看看围着她的挚爱她的人,此刻她真切感受到“有什么别有病。”这句话的奥义,病痛不仅自己要承受折磨与疼痛,家人也要一起承受锥心之痛。
她走出医院,雪已经停了,太阳若隐若现,不仅没有暖意,反而感觉愈加寒冷,洁白的雪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身后留下长长的脚印。路上行驶的车辆很少,她走到医院外的龙亭湖前,湖面覆盖着厚厚的白雪,湖中的亭子上也是白雪皑皑,放眼望去,全世界似乎都是一片白色。
伸手拂去石头上的冰雪,手感觉一阵冰凉与刺痛,双手插兜取暖,坐在光滑的石头上,一阵风吹来,头顶树上的雪随风飘落,落在她的衣帽上、身上,甘言不为所动,她的思绪再次陷入生离死别的场景中,最爱的人可以跨越距离、种族、家族、思想……可以跨越一切现实的障碍与困难,却唯独无法跨越生死,万一凌小展真的去了,古迅该怎么办?他是那么爱她,哪怕赌上自己的梦想与追求,也在所不惜,而现在却束手无策。
还有消失不见的陆野,他到底是怎么了?无论爱与不爱,就算分手也总要说一声吧,这样算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她再次来到陆野家的小区,站在楼下向上看,他家的窗户关闭严实,厚厚的窗帘拉着,她一阶阶爬上楼梯,站在门前,拿出包里的钥匙,慢慢打开门,房间还是跟她最后一次离开的摆设一样,只是家具上沾了一层灰尘。
她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去厨房拿来抹布开始一点点擦拭,外面擦完,她走进自己的房间,自从和陆野突破那层关系,她就再也没也睡过这间屋子,她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储物间,自己的东西原封未动,只是床上的床单被罩换了,全是粉红色的,而她最讨厌粉红色的东西,嫌弃这种颜色太过少女心。
她皱眉走近,掀开被子,看到枕头上飘落几根微卷的长发,长度明显比自己的长很多,她捏起来举在眼前,有些沉默和发呆,眼睛里也什么神采。
她突然快速转身走进陆野的房间,用力掀开陆野的被子,眼睛犹如电子扫描版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她长吐了一口气,紧绷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下来,床上的被子还是薄薄的空调被,她收起来,拿出厚厚的棉花冬被,和衣躺在床上,她觉得这段时间好累,特别是今天,身体里的能量好像被透支了一般,只想躺着哪怕是发呆发傻也不想动。
她是怎么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拿出手机一看,十点多了,糟糕,今天是班主任的课,她竟然没有请假就这样缺课了,她非得被班主任骂死不可。她慌忙洗漱完毕急匆匆赶回学校,只赶上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坐在教室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班主任继续上课。
顾小雅看她紧张的样子,轻笑着告诉她,“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本来是请了一上午,谁知你竟然在最后一课来了。”
甘言有些惊讶,“帮我请假,你怎么知道我不来?”
“你一直都很有规律,以前你都是周末不在宿舍,而昨天周三,你竟然没回宿舍,反常既有妖,而且到八点了你都还没来,肯定赶不上了,我先帮你请好假,若你办得顺利呢?就会早点过来,如果不顺利的话,就会晚点儿。”顾小雅一副我很聪明吧,快来夸夸我的样子。
甘言一脸欣慰地摸摸她的头,“我家小雅终于长一回脑子了。”
顾小雅故作生气地打掉头上乱揉的手,白了她一眼,愤恨的骂了一句,“忘恩负义。”
看甘言笑着翻开书,看着窗外长出一口气,低头下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顾小雅虽然看她满面笑容,眼睛里却全无一丝笑意。
甘言在她们这些室友面前虽然表现得一如既往,但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眼睛里的忧伤,骨子里撒发出来的落寞。她们知道甘言和陆野的感情出问题了,以前周末哪里能看得到她的身影,现在她几乎整月整月的不离开学校半步,昨天她没有回来,大家还都为她高兴了半天,但从她现在的表情来看,她们都想多了。
可是,感情的事情,谁都帮不了谁,谁也都无能为力。只能靠自己坚强面对,而她们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伴,轻松幽默地营造宽松的气氛。
下课后,甘言去医院探望了一下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