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梦的心,一寸寸冷掉。
“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是一个孩子啊,要他怎么接受这个事实?”她咬着唇,身子靠着墙一点点朝下滑。
医生拿了同意书,安慰了她一句,“人各有命。”
还残留着血迹的手指被她再度收起来,夏忆梦抱着双膝,难过悔恨和愧疚等情绪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把她困在中间。
要是她,她再多点耐心,劝诫一下小猴,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是她没有把学生给看好,监督不到位,才酿成这般大祸!
要她如何去面对柳黛?又如何去面对小猴的家长?
和夏忆梦一样,沉浸在悔恨和自责中的同学们,垂着头,不发一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半个小时后,人,被推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血止住了,只要注意点,基本就没有问题了。”医生这样对夏忆梦说。
“谢谢。”她的声调沙哑的不成样子,吐出这么两个字后,她艰难的站起来,脚一软差点栽倒,幸好旁边人稳住了她。
“谢谢。”她朝身侧人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苦涩居多。
小猴被送到了病房去,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夏忆梦和几个同学,跟着小猴一起,去了病房。
所有人都沉默着,根本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这是无法后悔也无法补救的一个过错。
在场人,没有一个没有责任。
见而不阻止,是错。
知而不劝,是错。
统统,都是错!
此刻的训练场。
一群老师正在专心致志的参加比赛。
“沈少,柳老师,出事儿了,主任让你们去一趟医务室。”
一个学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对沈南柯说。
沈南柯抬抬手,示意面前正在训练的人停下来,“出什么事儿了?”
“柳黛老师的学生,三根手指被削掉了,现在正在医务室。”来人这样说,“主任打不通你们的电话,所以让我来通知你们。”
沈南柯思绪一飘,柳黛的学生不是夏忆梦在看吗?
“我马上过去。”他说完,和旁人耳语了几句,抬眸和柳黛对视,两人迅速的朝外撤。
有人上前来问发生了什么,来人急匆匆开口,“柳黛老师的学生削掉了三根手指,正在医务室治疗,我先过去了。”
群众散播消息的力量是无穷的,沈南柯刚赶到医务室,一波抗议人士就来了。
“主任,我们要求柳黛老师退出教学组!”
“对,主任,我们不想上柳黛老师的课,我们抗议学校让这么一个不负责的老师来教我们!”
几十号人,站在医务室大门口,拉着横幅,振振有词着。
横幅上写着:柳黛滚出学校!刽子手不配当老师!
学生,越聚越多。
主任匆匆赶到,他正在外面办事,结果发生了这样的突发事件,主任很无奈。
“各位同学,冷静一下好吗?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大家先回去,等我们把事情给调查清楚,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主任的话,没有起任何作用。
大家该闹还是在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