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雄壮的太行山被夜色笼罩,眭固督率所部驻扎在并列成“川”字的三条山谷中间的那一条,小心翼翼的提防袁军夜间过谷。
远处忽然亮起了火把,并有马蹄声传来,看样子官兵的骑兵朝这边来了。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大概是骑兵倾巢扑了过来,这让眭固有点胆寒。
从大洪溃卒的嘴里,眭固已经知道了官兵骑兵的厉害。这让眭固抱怨自己运气不好,他娘的三条道,骑兵为啥偏偏走中间这一条?
而且这条山谷比不得“滏口径”那样险峻,最宽的地方接近二百丈,站在山上射箭,根本射不到谷底中央,更不用提滚石、擂木了,敌人只要不顺着山壁走,丢下去根本砸不到人。
而且两边的山并不高,也不陡,与其说是山,还不如说是两座山丘。如果官兵发了狠,往上冲锋的话,眭固觉得自己部下不一定能顶得住。弄不好,自己将会是第二个“大洪”,明天就会从黑山军中除名。
这是防御姓最差的一条山谷,南面和北面的都比这条好得多。那两条路不仅山谷窄,两边的山丘也要陡峭险峻,易守难攻。
对于被派来守卫这条山谷,眭固很是不满,只是张燕是黑山军中说一不二的大当家,虽然心中有怨言,眭固也不敢违抗,悻悻的率领本部六千多兵卒前来防御这条山谷。
“渠帅,官兵马上过来了,是否伏击他们?”一名军候跑上来问道。
眭固正伏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观察形势,对于是否出击还有些犹豫不决。出击吧,怕惹恼了官兵,拼死冲上来把自己给灭了;放官兵过去,又怕张燕怪罪,这让他很是为难!
“驾……”就在这时,斥候快马返回。
“快快报来,来了多少官兵?”眭固一把抓住斥候的衣服,焦急的问道。
“一千多骑兵,骑兵后面有两三千步兵,步兵后面是运粮车!”
“运粮车?”眭固自言自语一句,忽然得意的笑了出来:“官兵这是看着这条山谷好走,欺负我眭白兔哪……”
片刻间,眭固已经拿定了主意,对身边的军候道:“传令下去,放前面的骑兵和步兵过谷,拦截后面的粮车。夺了粮食,张平难也就怪罪不到咱们了,官兵的精锐就交给其他部落对付吧!”
“诺!”
军候答应一声,快速的跑去传令,不大会功夫,眭固的命令就传到山谷两边伏兵的耳朵里,所有人都缄口不语,等待着官兵的到来。
不大会功夫,马蹄声大作,官兵的骑兵已经杀到山谷之下。
王双一马当先,高声指挥:“所有人靠近山谷中央,不要贴着两边的山壁,五匹马一列,快速通过!”
随着王双一声令下,四百重骑兵,八百轻骑兵,按照五匹战马一列,秩序井然的穿过山谷,向前疾奔。
“嘶!”
“这支官兵的骑兵果然不同凡响,光看这阵列,就比张平难手下的骑兵强悍多了!”眭固躲在一块山石后面,自言自语了一句,庆幸没有对骑兵动手。
一千二百多骑兵很快的穿过了山谷,不大会功夫,步兵逶迤而来。
最前面的是五百刀盾兵,再向后是五百弓兵,再向后是五百枪兵,最后是五百大刀兵。只见步兵也是阵列整齐,秩序井然,全军一言不发的快速进了山谷,向前疾奔。
“呼……这支步兵的战斗力看起来也是不俗呐!真要是打起来,我手下的六千人,就算占据了地利,也不一定是这两千人的对手。”看到步兵快速的通过了山谷,眭固又再次庆幸没有动手。
就算张燕责怪自己没有伏击他们,最多臭骂一顿,之前劫到的那些粮草不分给自己。可真要是和官兵拼上了,没人来援救自己,弄不好自己就会被灭掉!
步兵过去之后,响起了“轰隆隆”的车轴声,只见大约一千人左右的队伍,押解着一百多辆粮车,渐渐的进入了山谷。而且,看起来,这支运粮兵的战斗力明显弱于前面的两支部队,秩序杂乱,有的人一边赶路,一边交头接耳的说话,不时的传来笑声。
不管是为了给张燕一个交代也好,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罢,眭固决定全军出击,劫粮!
就算穿过山谷的官兵回头来救援也不怕,自己劫了粮车就出山谷向南,直奔王当、孙轻的大营,那边还有左校、张白骑的部曲,大约三万多黑山军驻扎在那里;只要自己和他们会合到一起,就不怕官兵追击,而且劫了粮车,还有面子。
“全军出击,劫粮!”
眭固一声令下,埋伏在两边的黑山贼纷纷爬了起来,朝山谷里的运粮官兵发动袭击。一时之间,箭如雨下。
“全军冲锋下山,夺粮车!”
眭固一声呐喊,提了斧头,带领三十余骑当先冲了下去,四面八方的黑山贼也跟着渠帅向山谷下冲去。
能够被推举为一个部落的渠帅,眭固还是有些本事的,只见他斧头挥舞,片刻功夫就砍杀了十几个官兵。并且一斧头砍断了“张”字旗号……
六千多黑山贼对一千多官兵,完全占据了上风,越战越勇。官兵且战且退,在丢下了一百多具尸体后,终于抵挡不住,丢下粮车,乱糟糟的逃走了。
“哈哈……弟兄们,咱们抢到粮草了!”眭固大为高兴,将斧头横亘在马背上,大声狂笑。
另一条山谷也被夜幕笼罩,杀气渐渐的逼近。
负责防御的渠帅五鹿同样指挥着部下七千多人在山谷两面埋伏,随时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