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待会请你把航线写下来,包括时间也标示清楚,然后交给舵手,就说船长命令,明天的新航路。”玛丽嘱咐说。
沃瑞斯一边画图一边回答:“我不知道舵手是谁。”
玛丽转而看向艾伦医生,既然沃瑞斯认不得舵手是谁,那就换成艾伦医生负责转交纸条吧。
“我也不知道舵手是谁……”被玛丽盯着的艾伦医生说完,觉得玛丽不会相信,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自己有这么蠢,整艘船的船员有什么病痛都会找到他这里来,要认人很容易,“好吧我知道,我是医生,我认识的人比他还多是正常的。但是我们这艘船磨合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许多人的脸和名字我都还对不上……舵手叫什么名字?克拉克?克雷格?克洛斯?”
“舵手叫克雷蒙,黑色头发绿色眼睛,留着小胡子。真的不知道是谁,就去问比利,他是水手长,他认得的人比我还多。”玛丽叹了口气,她不敢指望艾伦医生,到头来还是一开始培养的水手长比利用起来更顺手。
拦截到珍宝船对玛丽来说至关紧要,她得想办法获得大量的金银珠宝,来发水手们的薪水。
玛丽走出海象员室,站在甲板上凭栏眺望,虽然雾气濛胧,什么都看不见。
“每个月一金币,我真是慷慨的船长。”玛丽自我调侃。
是的,非常向冤大头。海盗不开张的时候,是没有钱拿的,妳以为妳在养海军吗?海军的薪水连十银币都没有。
她知道海军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她领过军队那微薄至极的薪资,事实上当过海军的人都想当海盗,比起尖酸苛薄的海军军官,比起时不时发神经,用泡久了海水,充满盐分的皮鞭抽打手下军士的军官,海盗的生活好多了,自由自在,在船上还能喝酒听歌。
底下海盗们正指挥请来的乐队奏曲,优美的旋律在风里远远地传递出去,那是一支苏格兰民谣——我的邦尼。
玛丽听说过这首歌背后的故事,她知道这首歌指的是苏格兰的流亡王子查理,查理王子试图从英国人手里夺回苏格兰王位,却失败而不得不流亡海外。
长得非常好看的王子查理被苏格兰某地区的人方言“漂亮”称赞,在苏格兰某个方言里“漂亮”的发音就是“邦尼”。
玛丽一时兴起,跟着歌词唱了几句。
“我的邦尼躺在海洋之中,
我的邦尼躺在大海是上,
我的邦尼躺在海洋之中,
哦~请将我的邦尼带回给我。”
安妮·邦尼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双眼发亮,笑嘻嘻地问:“你帮我编了一首歌吗?”
“不,那是苏格兰民谣,不是我编的歌。”玛丽心脏一跳,表面上还是装出冷漠的样子。
不过安妮完全不被影响,她提着裙子跟着曲调转了几圈,自娱自乐地跳着舞,甚至哼起了刚才玛丽唱的歌词,等转圈转到玛丽身边,她愉快地提出夸奖和建议,“妳唱歌真好听,不过一听就知道不是男孩子的声音,你以后得小心点了。”
玛丽再也不唱了。只不过想起童年回忆独自哼唱,却不小心被听见——尤其是被安妮·邦尼听见——实在是太尴尬了。
她深刻地检讨自己,然后回房先好好睡了一觉。
明天有一场硬战要打,她绝对不能输。
次日,一大早起床的玛丽被雨滴击打在甲板上如瀑布倾泻而下的巨大声响吵醒,甲板上的水免不了通过微小的隙缝漏进船舱,因此几乎所有水手都醒来,处理四处漏水的小状况,尤其专注检查需要密封干燥的面粉和淡水的船舱,就怕接下来一个月得吃发霉的食物。只有守夜班的水手睡得向死猪,毫无反应。
她换好衣裳,集合比利、安妮在内的船员和战队小队长,还有这艘船的炮手司令官等等,告诉他们中午即将和西班牙珍宝船来一场遭遇战,以战舰之身对小小的珍宝船,要获得胜利并不困难,但是他们的目标不是将珍宝船击沉,而是掳获它,最好能将它从宝藏连船员一起拖回荷兰,连船的部分都可以卖上一笔好价钱。
虽然也因此要对荷兰缴一笔税,但玛丽决定叫贝琪做好假帐,尽可能节省需要缴出去的钱,为了维持整艘的开销,他们可能需要做两本帐本,一本专门给给荷兰的海关查核。
先不论之后的麻烦事,玛丽对比利、安妮和战队小队长们还有这艘船凡事要面对战斗的各个职位,把下午即将面对的战斗说清楚。但是不知道是否是他们拥有一艘战列舰的缘故,水手们态度懒散,不像玛丽预计的那样打起精神,全力备战,让玛丽很是失望,尤其当比利也摆出他们必然会胜利的态度,玛丽忍无可忍。
“你们不会以为珍宝船会乖乖束手就擒吧?”玛丽冷冷地问。
“我们会打一场胜仗!马利安船长!”
比利元气十足地挥舞着拳头,好像已经赢得了胜利。玛丽就是看不惯他这样,她一抬左手弩弓弹出,一箭擦着比利的耳垂过去。
比利被她吓得一头冷汗,僵直地站在原地,牙齿格格打战,“船、船、船、船长……我做错什么了吗?”
安妮穿着衬衫长裤,手里拿着宴会用的羽毛扇子扇着,咯咯地笑说:“你们马利安船长嫌你不够稳重呢。”
“你也一样,安妮,别看轻敌人。”玛丽冷着脸说了安妮一句。
“我可看重敌人了,亲爱的。我的匕首都特意磨利了,保证一刀封喉。”安妮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