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玛丽柔弱的身躯,和她周围明显良莠不齐的水手,杰克·瑞克姆拍拍腰间的短火铳,大摇大摆搂着安妮就跟着上了船。
水手长比利急了,他面貌凶恶地吼杰克说:“你做什么?女人不能上船!”
“好凶哦!吓死人家了!”安妮用羽毛折扇捂着嘴笑,眼神一厉。
她在长裙下大腿处绑了两把匕首,现在她只想把匕首捅进比利的嘴里,看不起女人的混蛋!
玛丽拦下比利,摇了摇头说:“没关系,让她上船。”玛丽自己就是女人,她本来就没有那些忌讳,而且她正想知道这对男女到底想打什么主意。
“谢谢,马利安船长。”安妮朝她抛了一个媚眼。
玛丽微微皱眉,当作没有看见,等所有人上了船,金币放进了连接船长室底下的库舱,比利过来问接下来要去哪儿。
“去最近的船厂。”玛丽说。
“等一等,里德船长。”杰克·瑞克姆说。
“你听一听亲爱的瑞克姆船长的意见嘛!马利安船长,他可有经验了。”安妮也嗲声嗲气地说。
毫不客气跟进船长室参观的客人杰克与安妮这回终于张了金口,杰克曾经策反一艘船,他鼓吹同伴杀掉见了法国皇家海军就逃的查尔斯·韦恩船长,成功翻身并说服海盗们改追随他,并得了他的威廉姆号。
这艘破凯沃帆船能赚这么多,却拥有一个娘兮兮的船长和不怎么样的水手,他有自信在航程中说服船员们,杀了马利安·里德,小赚一笔。
杰克·瑞克姆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踢到铁板,玛丽才刚把水手们恐吓一遍,这艘拥有私掠证的皇家海盗根本不敢跟自家的船长作对。
“我是杰克·瑞克姆,威廉姆号的船长,其他同行都喊我『棉布杰克』,我跑了几年的船,到鹿特丹里德船长可以打听打听。”杰克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别去附近的船厂,鹿特丹才是我们的目的地,那里才有真正的好船。”
玛丽没有看他,专注地观察海图,在阿姆斯特丹到鹿特丹的航路比划,“鹿特丹是好地方,但花费也比阿姆斯特丹高得多。”
杰克·瑞克姆以诱惑地口吻说服道:“听过荷兰皇家海军专属船厂的名号吗?你想要英式皇家战列舰,那家专作荷兰皇家海军生意的船厂也许能做得出你要的船。”
“那肯定不便宜吧?”玛丽装作犹豫地问。
“哈哈哈,那当然。”杰克·瑞克姆爽朗地笑,“一艘全新的战列舰也许拿不到手,不过一艘旧船改新船肯定有机会。”
买旧船翻新有风险,旧船曾经的损伤经过补漏过后,绝对不会有新船来的坚固可靠,但杰克·瑞克姆说的是实话,玛丽就算小赚一笔,也买不起一艘真正的英式皇家战列舰。
“我不介意买一艘旧船,但战列舰等级的旧船可不是这么好得到的,你确定你真的有门路?”玛丽双手撑在桌面上,紧盯着杰克问。
杰克被她盯得很不舒服,他本来就是投机分子,胆子不算特别大,发现玛丽的态度强势,他也只能撑起架子,瞪大了眼睛,咬牙绷住气势说:“有,否则我怎么敢上您的船?里德船长。”
“那就好。”玛丽收回视线,对一旁的比利吩咐说:“带客人去客舱休息。”
“船长,我们没有客舱。”比利为难地说。
“任何一间空的舱房都可以,马利安船长,我们可不是娇生惯养的贵族大人。”安妮娇声插嘴。
“那就随便找一个船舱给他们。”玛丽顺着她的话说。
“只有舱底装淡水的库舱还有空位……”比利表情为难。
“舱底就舱底!”
“会不会太委屈您了,瑞克姆船长?”
“当海盗的谁不是从底层水手混起的呢?我不是没睡过舱底,就让我体验一下旧日时光吧!”杰克打定主意一出舱门,就用怀里的兰姆酒和比利打交情,他想住进水手们的船舱,好好聊一聊天。
实际上阿姆斯特丹和鹿特丹距离并不遥远,不到一天的航程就能抵达,就算真的待在底舱休息,也委屈不了他多少时间。
比利打开门,示意杰克和安妮和他一起走,安妮却挣脱杰克的怀抱,对玛丽说:“等一等,马利安船长,我可以和您私下聊聊吗?”
“恐怕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女士。”玛丽对安妮兴致缺缺。
“我想和您谈一位和您十分相像的女士,她和您一样英姿飒爽。”安妮似笑非笑地小幅度扇着羽毛扇,然后收起羽毛扇子,意有所指地拄着下巴往下的脖颈处,那男性应该拥有喉结的位置,“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我们非常有缘分,她也许是您的亲戚。你说是不是?马利安船长。”
玛丽眯了眯眼睛,第一次正视安妮,她站直身体,笔挺的像秀丽的桦树,“这位女士,您的名字是?”
“安妮·邦尼。”
杰克陪笑,拉着安妮的手臂,“里德船长,安妮胡闹——”
“亲爱的,您和这位大人在外面等我一下,乖。”安妮挣脱他,然后拍拍杰克的肩膀,要他听话。
杰克看了看安妮,又看了看玛丽,瞬间误会了安妮的意思。他想原来安妮这贱人竟然看上马利安·里德这个小白脸!
亏他还想拿钱给安妮买一套红宝石首饰,这样的女人……这样可恶的女人……她到底打什么主意?杰克拿她没办法,恨恨地转身离开。
等船长室的舱门关上,气氛一下变得安静。
玛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