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州城门打开,柳逸玄伙同袁教头、王子纯二人带了五百弓弩手和一千马步军出城与完颜吉列答话。完颜吉列见城里出来一支军马,便又摆好阵势,整装以待。
宋军摆好队形,和那金兵只隔着一百五十步,完颜吉列看了看宋军的将领,都是些年轻的小将,并无宗泽的影子,便开口问道:“来者是何人?那宗泽为何不出城与我相见?”
柳逸玄道:“我等皆是宗泽帐下的参将,今日奉了主帅之命,特来与郡王大人谈判!我家元帅让我传话与郡王千岁,令郎与千金皆在我们手中,只要你们开的条件可观,我们愿意将令郎和千金奉还。”
完颜吉列一听宗泽愿意跟自己谈条件,一时也是欣喜不已,他最担心的就是宗泽顽固不化,万一那宗泽杀了自己的一双儿女,然后死守城池,即便自己破了磁州,将磁州杀个鸡犬不留,也无法弥补失去儿女给自己带来的伤痛。毕竟老郡王已年近花甲,对完颜洪和完颜雪儿又是百般宠爱,看到事情出现了转机,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多少也有些安慰。
完颜吉列笑道:“既然要谈判,那就该让你们家元帅来谈,你们几个小将又做不了主,出来谈什么呀?依我看啊,你们还是回去告诉你家元帅,就说老夫在城外备下好酒好肉,静候宗老将军的到来!”
柳逸玄和袁教头听了这话,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这完颜郡王还算是客气,只是要让宗泽出城谈判,那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万一金人使坏再把宗泽给扣下,以此来要挟守城的官兵,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柳逸玄对完颜吉列说道:
“郡王千岁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你们数万兵马驻扎在城外,这多少让我们有些不放心呐!再者说,磁州城本是我等兄弟们的立身之地,郡王千岁远道而来。我们应该尽地主之谊啊,所以还请郡王千岁派使臣入城,与我家元帅商议才是!”
“什么?还要我派使臣入城?宗泽匹夫好大的架子!”完颜吉列一听非但不能把宗泽骗出城来,还要自己往里面搭人,岂能答应,继续言道:“我身为大金国郡王,那宗泽不出城与我参拜,反倒让我的人去见他,真是岂有此理!”
柳逸玄笑道:“老千岁不要动怒,你虽是金国皇亲贵胄。位极人臣,但毕竟不是我们的上司,我们中原有句老话,叫‘客随主便’,既然老千岁远道而来。就应该听从我们的安排才是!”
“什么客随主便?!我五万大军到此,磁州城已是朝不保夕,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本王听你们的安排!让我派使者入城,绝对不行!”完颜吉列横眉冷对,丝毫不愿听从宋军的安排。
柳逸玄一看这老头是犟驴一个,也难怪他那对儿女也是那般的强硬,于是说道:“既然老千岁不愿与我方谈判。我们也只好回去磨刀备战了,只是令郎和令千金,怕是要受点委屈了!”说着就要调转马头回城。
完颜吉列连忙拦道:“小将军且慢回去,唉!好吧,本王愿意派使臣入城,与你家元帅商议赎人之事。”
“那就好!”柳逸玄见老头答应了自己的条件。一时也心中窃喜,心想,既然这老头做出了让步,索性就让他再退一步,继续说道:“不过…我家元帅还让我给您带个话。说是谈判期间,老千岁的人马应当后退五里,以示诚意!”
“你!…不要得寸进尺!本王已做了退让,为何还要让我后退五里?”
柳逸玄笑道:“老千岁有所不知,这城墙上的将士都是我的弟兄,他们见到您兵临城下,各个心有怒火,正要嚷着要杀了您的儿女来解恨呢,您若把军马撤退个五里十里的,也表示了你们和谈的诚意,我的那些弟兄们才不会闹事,这么做也是为了令郎和令千金的安全考虑啊!”
完颜吉列听了这话,一时无奈只好再做退让,说道:“好吧,本王就依了你们,将大军后撤五里!”又回身对帐下的将军们问道:“你们哪个愿意为本王的使臣,去与那宗泽谈判?”
众将闻言,各个面面相觑,不敢答应这份差事,谁也不知道宋军在耍什么把戏,都害怕有去无回丢了性命。完颜吉列见帐下数十员大将,竟无一人敢挺身而出担任使者,一时脸上也难看起来,正在尴尬之时,却见一员将领出阵言道:“末将愿往!”
完颜吉列转身来看,才破颜而笑,说道:“好,有丘楚将军担任使臣,本王便可放心了!”
这丘楚本是完颜吉列的家将,早年间曾在郡王府中担任护卫都统之职,完颜吉列见他武艺不凡,且对自己忠心耿耿,便提拔他做了个兵马都尉,一直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六月间老郡王北上之时,曾留下丘楚辅佐完颜兄妹二人守卫濮阳,那日宋军夜袭濮阳之时,正是这丘楚誓死与宋军交战,阻挡了刘浩的追兵,才让完颜洪兄妹顺利逃脱。丘楚摆脱刘浩的追击之后,本想前去追赶这兄妹二人,却不见了他二人的踪影,便一路北上逃到了邯郸。等到老郡王班师南下之时,才知道两位少主人已被宋军俘虏,于是便请命跟随完颜吉列来征讨磁州。
这丘楚走到阵前,看了一眼柳逸玄,只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却也想不起来,当日柳逸玄扮成小书生混入濮阳城中,还在府衙里住了几日,这濮阳城的将领多少都与他有过照面,只是今日换了衣着,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完颜吉列把丘楚唤道身边,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又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