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汶河,古称汶水,是山东境内为数不多的一条自东向西流淌的河流,汶水发源于鲁中旋崮山北麓,途经泰山水脉,最终汇入水泊梁山。汶水流到东平一带,水势较为缓和,由东平城南绕道汇入梁山水系,因此这就给了东平城内的宋军夜袭金营的绝佳机会。
康王赵构答应了柳逸玄的请战要求,让相州守备刘浩带领本部人马随柳逸玄同行,除此之外,康王决定留下向金奎的人马守城,自己带领着马梦龙的人马出城,打算在城东三十里外的沙沟集一带做掩护,只要柳逸玄顺利袭取了金兵大营,自己便带着人马杀奔过来,争取将完颜吉列的这支队伍消灭掉。
柳逸玄让刘浩点齐本部人马,又让军士们饱餐战饭,趁着朦胧夜色往东边的汶河一带前进,今夜正是十月初四,西方的天空上只有一湾浅浅的月牙,此时又值深秋季节,月落乌啼,秋霜满天,行军途中难免会让人有一种阴冷凄凉之感。好在柳逸玄是一心要与金兵决战,胸中还积压着一股滚烫的热血。
柳逸玄命令白天探路的士兵在头前带路,自己与康王和众位将领紧随其后。大军行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沙沟集一带,柳逸玄对康王说道:“王爷,这沙沟集已到,您与马将军就在此等候,末将就先行一步了。”
康王虽然不怎么喜欢柳逸玄,但看他平日里都在为军队的事情忙碌操劳,并且时刻都在提醒和鼓励着宋军的将士,这让康王相信他确实有一颗真诚的赤子之心,也相信他的胆识和远见确实要比一般的将领高得多。因此也对柳逸玄好生嘱咐道:“柳公子此去也要多加小心,若果然见金兵渡河而去,便及时差人过来禀报,本王与马将军会及时前去支援的,倘若金人并没有夜里偷袭孙文虎的举动。那你就悄悄带兵撤回来,不要惊动了金兵,以免被他们察觉。”
柳逸玄知道康王的想法,康王从内心里并不想轻易招来完颜吉列的仇恨,因为眼下东平粮草也没有多少,万一完颜吉列知道东平城里也有一位宋国的王爷。肯定会调转马头来围攻东平,等那时非但自己救援济王的任务没有完成,反而羊入虎口自身难保,那可就太麻烦了。现在趁着完颜吉列对东平城内的军马知之甚少而只把注意力集中在兖州援兵身上之际,对这伙金兵来个突然袭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不失为一种破敌上策。
柳逸玄离开沙沟集又行了十里,便让军士熄了火把,只点两盏落地莲花灯,这种灯笼光线较暗,灯笼打起来贴着地面,照亮的范围也有限,不容易被敌人察觉。柳逸玄让熟悉的路线的几名哨兵前面带路,小心翼翼地向这金兵营地摸索过去。
过了一片漆黑的杨树林。便是一快宽敞的河床地带,白天探路的士兵向柳逸玄回道:“柳公子,那金兵的大营救扎在河岸边上。我们只要顺着这岸边的白杨树一直走就到了。”
“哦,那此地离金兵大营还有多远?”柳逸玄问道。
“还有不到五里。”
柳逸玄听后暗自点了点头,对相州守备刘浩言道:“刘将军,前面不远处就是金兵大营了,金兵若夜间袭击南岸的兖州军马,势必会由两侧涉水绕过去。此处距离金兵大营已是不远,我看我们就先在此休息片刻。待小弟带一队人马前去打探一番,若探得金兵确实夜间有所行动。我们便杀入他们营中放火,若他们一如往常都在营中休息,那便是我的失算,我们也只好打道回府了。”
“好的,一切按贤弟的意思来办!”刘浩知道柳逸玄有夜战的习惯,几个月前他也是夜渡黄河盗取了金人上千条渔船,今日见他又要在黑夜中使出手段,对他也是言听计从。
柳逸玄点了一小队军士,跟着带路的哨兵往金兵大营悄悄行去,从枯草丛中爬上了一座矮小的土坡,这座土坡离着金兵大营只有一里之遥,站在这土坡之上便可以望到金兵营寨里燃起的篝火,黑夜中的光亮是最显眼的目标,柳逸玄一下子便确定了金兵大营的方位。
“柳公子快看,那就是金兵的大营了!”带路的哨兵指着坡下的营寨说道,语气中既带着一种惊喜,又带着一种完成任务之后的轻松。
“好的,我知道了,大家都不要出声,我们在往前靠近一点!”柳逸玄趴在枯草丛中,低声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士兵们听了命令,纷纷跟着匍匐前进,像发现猎物的蜥蜴一样,贴着地面向目标爬去。
柳逸玄只行进了百余步,便听到金兵营中传来马蹄和行军的脚步声,他抬头往金兵寨门口瞧去,却隐隐约约看见有无数的黑影来回穿梭,此时金兵营寨中的篝火渐渐熄灭了起来,只留一盏白色的纸灯高挂在辕门上角。
“好啊,这伙金兵今夜果然要有行动,幸亏我们来的及时,不然那孙文虎非得吃大亏不可。”
柳逸玄继续从草丛里探头观望,只见那些黑影出了寨门往左右两边分开,然后在黑暗中渐渐模糊起来。这些金兵夜间行军也是井然有序,并没有半点大的声响,这让柳逸玄不禁暗自惊叹。“怪不得这支军队能灭了北宋,像这般的军队素养,大宋禁军里能有几支人马做得到!”
随行的哨兵悄悄对柳逸玄问道:“柳公子,金兵已经陆续离开了营寨了,我们是不是通知刘将军带兵过来劫营?”
柳逸玄道:“先不着急,等金兵到了河中央再说,若是我们行动早了,那些过河的金兵听到动静赶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