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宫内暗涌
夜深雾浓,青石板上传来的脚步声渐渐清楚,细细听来,总让人觉得慎得慌,轮椅声轱辘转动着,也越显空寥,那秋寒宫处于深宫偏僻之处,除了守卫森严些,惯常并不允许旁的宫人走动,半年来,夏辰煦也未曾来过此地,只是吩咐人照料着,偶尔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给他知晓,至少,别让里面的人死了。
夜色漆黑,伴随着风卷珠帘之声,偶尔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这秋寒宫东西两院隔得不远,各自分派四个宫女一位嬷嬷,一位奶娘伺候着,上边吩咐了下来,吃喝用度上却并不缺,只是这秋寒宫,却有两位主子,且身份还是如此特殊,又皆诞下了男婴,而夏辰煦又一直未曾纳妃,甚至还允许留下这皇室血脉,这举动就已经让人生疑,或许...下一任皇储有可能在这两人之中也未可知?
而这秋寒宫中的诸多事宜,夏辰煦并不过问,旁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入要求则甚严,只是....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且不说那顾梨珞与侯云韵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就连那伺候的下人也是对仗上了,人不就活个念想?一想到这伺候的主子将来很有可能会是皇储,那不就是奔头?故此,这小小的秋寒宫,日日上演宫心计,斗的那叫个波涛汹涌!对此,夏辰煦向来都不过问,这也是算是一种默认了,谁有本事活到最后,才能得到他的认可。
虽是半夜,宫外驻守的侍卫却也是不少,这是他的旨意,内里那两个女人怎么斗都没关系,他只是不许外堂之外的人插手其中,那侯家与顾家都覆灭了,外戚之力并不算大,虞家虽依旧是第一氏族,却也不比之前,又因被暗中打压,那势头早就被狠狠遏制住,氏族中又没几个争气的,即使门庭看起来光鲜,实则也是外强中干了。
夏辰煦来的突然,也没知会一声,只是大半夜往这跑,多少会让人心底有些想法,宫中连个嫔妃都没有,这秋寒宫却有两个娇滴滴的美人,虽说名分上有些尴尬特殊,但好歹也是美人啊!前朝又不是没有霸占兄嫂之事,况且那什么兄长也都死了,皇上真要有这心思,弄些手段便也掩人耳目,他之前从未踏足,如今来了,自然会让人多想,不过皆只是在腹议而已。
“皇上,您是要去哪院?东院是前太子妃住的,西院则是侯姑娘宿的。”侯云韵虽与那二皇子有婚约,却并未成亲,故此,在名分上她比不上顾梨珞,不过...侯家与顾家都覆灭了,太子与二皇子已死,这等名分都成虚的,如今看来也没什么打紧的,如何让自己和孩子活下来才是正事。
“西院。”夏辰煦淡声道,他现今越发沉默,纵然是在朝中,看着那些大臣吵成一团,也极少开口,但只要一说话份量却极重,且不容忍任何人置喙,生杀夺予,仅凭一人之言,且设立的暗门堂已成为他的独设部门,其耳目遍布整个京城,甚至延伸到地方,旨在探听官员是否有贪赃枉法,结党隐私之事,若有,便由其一力裁决!
也正因如此,夏辰煦的帝王之位才如此稳固,朝臣之人也愈发安分,谁也不想在睡梦中被揪到那暗黑的暗门堂,被公诉其罪行,而后被处以刑法!
夏辰煦为帝,其行事却剑走偏锋,旁人对其做法,有褒有贬,但其强权政权却极为稳固,至少从他登基至今,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全都按捺下了,而那些没死心的,也都去见了阎王!
春喜一听他说西院,便忙用眼色支使人引路,夏辰煦依旧坐在木制轮椅上,腿上放着暖裘,一身锦衣便服,暗黑金丝勾勒,长发挽起,露出那略显冷凌的脸,朝西苑行去,这边厢的动静并不大,又是深夜,按理说应该悄声无息,无人知晓才是,东院那边却突然点亮了灯,顾梨珞起了身,走到铜镜之处,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己那苍白的容颜,拿起胭脂膏,匀了些在两颊处,看起来气色好些。
而那铜镜上却又映出了另外一张男人的脸,确切的说是一张鬼面面具,在这深夜中有些渗人,只是顾梨珞似乎已经习惯,又叫醒了门外伺候的丫鬟,并吩咐下去,让奶娘将她孩子抱过来。
“再打扮也无济于事,他朝西院去了,你还真是另人失望,连那个女人都比不过?”鬼面人声音嘶哑,难听的紧,且说的话也不怎么客气,顾梨珞却像是已经习惯了,面色无一丝异常,只是抚摸着着自己的娇嫩的肌肤,无端的露出一丝媚笑来,浅声道:
“半年来,他都未曾涉足这,谁知这一次是好事还是坏事?你不是说,要辅佐我儿子当皇帝吗,怎么到现在都没将他给杀了,甚至连西院的那个女人和那贱种都弄不死!”
声音细柔,说出的话却又如此狠毒,那涂抹了凤仙汁的指甲,从肌肤上划过,眼神迷离暗光浮动,比之半年前,她变化倒是挺大,身姿曼妙,酥骨魅意从一举一动中透出来,若说成妖都不为过!
“那女人身边也有个厉害角色,不好下手,这次夏辰煦到这来,是个机会,只要勾住了他,你还是有机会的,我先走了。”
鬼面人话音刚落,人便消失在了原地,顾梨珞冷笑一声,他还只是将她当作手里的工具,他有本事带她逃离这个皇宫,却只想要用她和她的孩子谋夺皇位,本以为他有多大本事,如今却连夏辰煦对付不了,就连那个女人和那贱种,也弄不死,亏得她委身这么久,当真是个废物!
当真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被他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