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道观此时为何会突然失火?夏芸此时是在道观之内,还是道观之外?她会不会被困火中?
熊倜心急如焚,施展追星七步,连忙又赶往道观方向。
月黑风高,南京城外东南三十里,火光冲天,失火的道观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早已看不清摸样,必剥的火烧之声,以及瓦砾破碎之声此起彼伏。
熊倜心中之火更似如此,夏芸失踪,封三手也无踪影,那三人身份不明此时却也没了踪迹,这里只余下一片火海,此时此刻他又该何去何从?
熊倜原想冲入道观之中,仔细搜索一番,无奈这大火炙烤得人面皮火辣辣的疼痛,不容前进半步,看来这道观火场之中,绝无生物,也绝不容任何人闯入其中。
“夏芸!”熊倜望着熊熊烈火,出一声野兽般绝望的嘶吼声。
没有人回应,只有火场之内呼呼的火焰声,木料青砖在烈火之中的爆裂声。
熊倜的心好似沉入已然无底的深渊,他的脑海里,此时除了这冲天的烈火之外,别无他物,好似这烈火已燃尽了世间所有,在这烈火之外,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人的心若碎了,行为便会变得木然,若行尸走肉一般,没有思想,也没有思维。
熊倜此时便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在黑暗之中,他很懊悔自己当初犹豫不决,没有向夏芸说明喜欢她的心思,如今一切已经晚了,他所喜欢的人已经化为一捧青灰,随着熊熊烈火飞向黑暗的虚无。
人要敢爱敢恨,否则便会遗恨终生,管他什么高贵的命也好,卑贱的克命也好,心中有了爱的人,便要大胆说出来。
这一切对熊倜来说已悔之晚矣。
突然,远处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向着火场方向走了过来,熊倜早已看到这个身影,但他木然的没有意识到有人在向着他走来,他只觉得有一丝异常,所以便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那越来越近的人影。
对面那人影已经走进五丈之内,熊倜背对烈火而站,面庞处在光线暗处,想必那人看不清楚,只听他叫道:“兄弟,是你吗?”
熊倜听到了那声音,如此熟悉的声音,他却想不出他是何人,他也听到了那声音在向他喊话,但他却已没有意识去回答他的问话,只是如痴如呆般望着他一步步走近来。
“兄弟,你怎会如此模样?”那身影已到近前,竟是封三手,他面色苍白,不知是奔波劳累还是伤痛难忍,竟然汗流满面,他上前扶住熊倜双肩,问道:“你怎的丢了魂魄似的?”
熊倜恍恍惚惚,慢慢恢复意识,抬眼盯着封三手,突然一把抓住他手腕,道:“夏芸,夏芸哪里去了?”
封三手被熊倜这突如其来的表情惊得一愣,道:“兄弟,你别急,听我给你解释。”
熊倜此刻心情哪里容得他慢慢解释,眼中目光竟如烈火一般,瞪着封三手吼道:“快说,夏芸在哪里?”
封三手怕熊倜急出个好歹来,无奈之下只有直说:“夏姑娘她……她……”
“她怎样了?”熊倜双眼几欲滴血。
封三手长叹一声,道:“她定是进了道观去了。”
熊倜大惊,道:“啊。”
封三手接着道:“但等我赶到之时,道观已经陷入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