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聂嘉因微醺而很快就睡去了,时谌仍靠在床边轻轻在他背上安抚,生怕他因为今天晚上的失控而梦魇。
而有些人则彻夜难眠了。
受过刑后,司空寒一身皮开肉绽地被君长悦接去云麾将军府。君长悦虽是静王但一直未曾出宫建府,只能将司空寒安置在将军府,自己也跟着进进出出,此时也顾不上旁人的揣测了。
“他竟然如此狠心……”君长悦泪眼朦胧地给司空寒上药,看着他背上的伤口悲伤气愤得双手颤抖不止。
“他不是君长生,他一定不是君长生。”司空寒趴在床上咬着牙喃喃,不知是真的如此怀疑,还是不肯相信自己就这么栽了。
君长悦抽泣着道:“他当然不是,他早已不是你我幼时认识的君长生了。”
“他的腿怎么可能会好?”司空寒目光凶狠地盯着房中的某一处,背上的痛觉让他忍不住咬牙皱眉。
君长悦也说不上来,司空寒被射杀后他就离开涿鹿城了,他离开的时候王兄还是一个残废,半年后回来王兄便竟然奇迹般痊愈,并且一身武艺超绝连司空寒都不是对手……
的确是太不对劲了!
他们原本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但司空寒都能重生,君长生又是燕国的大王,难道真的有神助不成?
君长悦神情凝重,低声问:“王兄在宫宴上如此针对你,难道是发现了?”
“不可能!”司空寒撑起身体下了床,烦躁地在房中踱步,“他要是知道了,何止五十鞭这么简单。”
君长悦点头:“也是,按照王兄的性子,只怕是会屠了西北军。”
“昏君就是昏君,即便他双腿残疾痊愈,也不见就聪明起来了。”司空寒缓缓道:“我已死了半年之久,祁丰也让他杀了,可如今涿鹿城的军机防御他仍是一概未动,空有个大权在握的架子,他是不是真觉得这辈子待在王宫有玄甲在身边就可高枕无忧了?”
“王兄无心朝政,于你我来说是好事啊。”君长悦笑着去牵他的手,看到他腕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不禁笑色惨淡起来。
司空寒受刑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手筋断了,内劲废了大半,恨得喷出一口血来,但心里尚且还有一丝侥幸。君长悦可是大齐都暗中派人想掳走的神医,如此区区小伤,他必有法子。
“还能恢复吗?”司空寒低头看着君长悦心中惴惴问道。
君长悦薄唇一抿,呼吸急促:“你以后,可能使不了剑了。”
司空寒瞳孔一紧,强忍着心里的惊涛骇浪问:“连你也没办法?”
君长悦伤心难耐自责不已,他流着泪摇头,心疼万分。
司空寒怔楞了许久,随后急喘着一把将桌子掀了,杯盏嘁哩喀喳碎了一地。
君长悦连忙起身去抱着他,此时他除了用眼泪发泄情绪什么都做不了。他是再世神医,可情郎的手筋被挑断他却只能干看着,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人绝望。
“王兄的腿都能好,你的伤势远不如他,你定然也会好的,翌日我便去找他!”良久,君长悦笃定地说。
这边云麾将军的一身腱子肉也是被五十鞭给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他倒是没趴下,只是大马金刀地坐在大厅里饮酒,皱着眉一副沉思的模样。
不久亲兵过来回禀道:“将军,左先锋的手废了。”
“废了?”云麾将军蹙眉。
亲兵点头道:“属下亲耳听静王殿下所说,日后连剑都提不起来了,此时静王殿下正在照料于他。”
云麾将军沉吟沉思了片刻,唉声叹气道:“难得西北军中又再出一战神可抗衡齐国的猛将,竟然就这么废了,大王昏聩啊。”
亲兵踟蹰道:“将军,属下多嘴。左先锋便是崇敬司空寒,想为他做些事,也不该如此借您的手,那可是谋反的逆犯,幸而大王没有怪罪否则您今日怕是不能活着从王宫出来了。您提拔左先锋,但他却反过来利用您……若是大王今晚责令严惩呢?西北王是个没用的,您若是死在王宫,按照如今军心所倚,西北军可就是左先锋的了,毕竟静王殿下也一直在帮衬着他,将军您不可大意啊。”
云麾将军是个头脑简单的,经亲兵这么一提醒才醒悟过来。
杜宇贤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也不敢斩钉截铁的说道两句,他横空出世,有一身超绝武艺,从军四五年却从未显山露水,半年前才开始显露才干,如此能隐忍的一个人想必不是泛泛之辈,他先前,未免也太信得过杜宇贤了!
“你觉得他是故意的?”云麾将军眸泛冷光。
亲兵斩钉截铁道:“左先锋绝无善意。如今大燕战乱四起,虽然南夷已平定但大王一直置之不理况且大燕兵力不足恐怕压制不了多久,此时祸国大患还属齐国,将军您可要为自己想想。”
云麾将军微微抬手制止了亲兵再说下去,眼里已是有些波动了。
这时一名侍卫进来道:“将军,庆国公来了。”
庆国公?云麾将军警惕起来,他和庆国公和从未有过交集,这几年他一直随司空寒镇守西北,偶尔回涿鹿也只是在朝堂和百官潦草一见,庆国公长什么样儿他不记得了,这老头来干什么?
经过亲兵提醒后云麾将军已经是留了心眼,当庆国公带着礼来慰问他伤情的时候云麾将军和他好是假模假样的寒暄了一番,庆国公倒是除了关切还真没说什么别的,喝了盏茶就告辞了。
随后云麾将军将下人招来一问,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