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城上下都因大王攻下鹿台而欢呼雀跃,除了被软禁的君长悦。
数天过去了,他没有接到任何王兄要见他或是要处置他的消息,只好不断忐忑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一面焦急自己不知该如何脱身,又一面担心远在涿鹿的司空寒,不知他现下如何了,消息可还灵通,身边的人用着顺不顺心?
君长悦手无缚鸡之力,被关在西北王府想暗中逃走都爬不上墙头,更何况还有姬佳容麾下精锐在旁看守,他急得上火,却毫无办法。
终于在半月后,一名玄甲亲自过来,将他带去了鹿台。
君长悦一直觉得王兄至今还不杀他,是因为心里多多少少还念着一些手足之情的,他早已打好了认错的腹稿,希望能给自己多争取些时间方便给涿鹿传递消息。可没曾想,到了鹿台后玄甲就一把将他扔到了云麾将军麾下的队伍里充当军医,根本就见不着王兄。
“我想见王兄!”君长悦心中惴惴地去找云麾将军,他一向是好说话的,并且忠于王权,君长悦相信这人至少不会刁难自己。
云麾将军正在修整军队,倒是不忙,却没怎么搭理君长悦,只道:“大王近来忙得很,连微臣都见不到几面,殿下还是别去打扰大王了。”大王到底没有废了他的爵位,云麾将军还秉持着尊卑道:“静王殿下,大王这次将你唤回来是要将你带在身边的,大军不日便要拔营北上,伤亡颇多,你可要好好表现别再令大王失望。”
君长悦在云麾将军这里欲求无门,只好悻悻回了士兵的大帐。
这里处处都是血腥味,别说跟赤阳宫比就连西北王府的厢房都比不上,君长悦窝了一肚子脾气。
接连几天君长悦都在监视下和军医一同查看伤兵情况,以前他是人人爱戴的静王殿下,现在却鲜少有人理会他,虽然没有受到刁难,却无人再将他奉做静王,不过口头那么一唤,军医司长甚至还谴他去跑腿。
就算大王没有处置他,谁也不可能忘记当初他是怎么把瘟疫带进军营来的!他不配做一名大夫!
君长悦被关押太久,直到在军营中处处碰壁,才直观的感受到从云端跌落是种什么样的绝望。
没几天,燕军再次和齐军开战,战鼓雷鸣,在白崖谷的城下搏杀。
齐王万万没想到那燕国的暴君竟是个这样的疯子,攻下鹿台不足一月便再次整兵往白崖谷激进,他麾下兵力究竟强大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使他有如此信心毫不停歇地不断发难?!
太子和赵无伤死在鹿台已经使齐王大伤元气,白崖谷的战争一打响,顿时连下十一道御令,命前线大将务必守住白崖谷。
那鹿台在燕军过境后是怎样一片凄惨死状已经是广为流传,燕军兵临城下时,白崖谷的百姓顿时慌乱无比,举家逃亡,只怕那暴君攻占白崖谷后一道令下,他们这些老百姓又要人头落地。
聂嘉还是同上次一样,先是叫降,结果当然是被齐军大放厥词嘲骂一通,最终开战。
白崖谷的地势不算好,难守,加之聂嘉给三万铁骑装备了精良的袖箭和十.字.弩,这三万铁骑在征伐南夷时又经受时谌的直接训练,几乎横扫战场。
最终不出两日的功夫,白崖谷被拿下,齐军将领倒是有先锋大将在战败后跪地称降,愿率军归顺燕王,得来的却只有燕王一句“屠城”。
燕国暴君连屠两城,震惊五国,齐国王都的百姓都惶惶不可终日起来,只怕第二天早上一睁眼,那暴君就攻到城下了。
白崖谷沦陷,齐国再失一城,齐王在朝堂大发雷霆,群臣计谋百出皆无济于事,那暴君是个不接受谈判的,谴信使过去转眼就被杀了,如此不顾道义,油盐不进,着实是令人头痛。
齐王无法,又不敢御驾亲征,只好拆了东墙补西墙,把驻守南境严防南夷战线的大将调去了游门城,只希望能拦住暴君争得一丝喘息之机。这一下直接让聂嘉笑了,南境出了个口子,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当天晚上就传令下去命南夷出兵,他之前倒是没想过这个附属国还有派的上用场的一天。
至于游门城,聂嘉没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
出兵前,聂嘉把姬佳容和云麾将军都遣回了凯旋城,两人大惊失色,跪地请命希望能继续跟在大王身边征战齐国。
“燕国内乱还未平息,没人看着怎么行。”聂嘉没同意,执意命两人率兵返回凯旋城。
姬佳容霎时明白过来,当晚便和云麾将军连夜行军重返凯旋城。
天气炎热,聂嘉灌了一口时谌捣鼓出来的酸梅汤,一口下去顿时眼泪汪汪起来,遣走了姬佳容便去找时谌了。
他这两天总是神出鬼没,刚才还看他在窗旁,一眨眼就没了。
“宝贝儿!”聂嘉正走在廊下,忽然听屋檐上飞下一道清朗的声音,他一抬头,时谌便从回廊倒挂了下来,手里攥着个热乎乎的鸡蛋塞给聂嘉。
“这什么?”聂嘉懵了半天,这鸡蛋还有些烫手。
时谌还挂在那,把鸡蛋拿回去往自己脑门一磕,两三下剥了壳又递到聂嘉唇边,“张小康养的那雪山鸡刚下的,我偷来的,刚煮熟。这阵子打仗没什么好吃的,给你补补。”
“你、你偷人家的蛋!”聂嘉都不知道张小康是谁,想必是哪个厨子,没想到时谌天天不见人影就是去盯着人家的鸡下没下蛋呢!
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一张口说话就让他把鸡蛋塞了进来。
“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