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每日都要服用一碗张太医给开的治疗失忆的药。
平常皇上都是午觉过后起来服用,但今日皇上却没有午睡,反倒跑到了御花园去喂鱼,小顺算了时间,现在也差不多是该喝药了,刚好也能用这小插曲尝试努力解救一下皇上,于是他便急匆匆将药端了来,于房门外惴惴地等待。
之前都视喝药为洪水猛兽的云凉第一次那么欣喜喝药这件事,赶紧招呼小顺进来:“快进来进来,我就感觉忘了什么事,原来是喝药啊,小顺幸好你还记得。”
“能为皇上分忧是小顺的福份。”小顺端着盘子低着头走了进来。
云凉看都没看肖无战一眼,就赶紧朝小顺走了过去,壮士扼腕般端起托盘里的药碗,深吸一口气,又给放下了:“那个……太烫了,朕等会喝。”
“可是皇上……”小顺抬头,一脸奴才来救您了您怎么还赶奴才走甚为不解的表情看向皇上。
“可是什么?”显然没get到小顺什么意思的云凉看小顺拼命给他使眼色还朝肖无战方向看了好几眼后,瞬间顿悟,“哦……哦!那个……朕正要去御书房批奏折呢,正好,你把这药跟着朕一起端到御书房吧,等它凉一点了朕再喝。”
原是如此。
小顺松了口气,应了声是,便跟着脚步匆匆的皇上快速往外走去。
然而这时,肖无战却道:“等等。”
云凉往前冲的脚步顿时就来了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然而停顿了没几秒,又立刻脚步匆匆往前走去,且速度比刚才还要快。
肖无战却是轻笑了一声,声音不高不低地道:“皇上是没听到臣说的话吗?”
云凉再次来了个紧急刹车,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动。
可怜小顺跟在皇上后面这么一波好几停的,虽没撞到皇上,但碗里的汤药却不慎洒出来了好多,想着要不等会再给皇上重新熬一碗去。
“肖将军,你你你你还有什么事?”云凉头也不回地站在原地道。
肖无战没说话,一步步朝云凉走来,云凉听着那不疾不徐又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额头汗如雨下。
本以为肖无战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一个人在那边紧张了半天的云凉,听肖无战走到自己身后停了脚步后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好奇不已,小心翼翼地转头往后瞄了一眼,只见肖无战手上端着小顺端进来的那碗汤药凑近鼻端在闻,片刻后微蹙着的眉皱得更紧了些,将汤药放了回去,问小顺道:“这药是张太医开的?”
小顺忙回答道:“回将军,是的,因皇上突然失忆,张太便开了这个方子用以治疗,每日午睡起后,皇上都会服用一碗。”
“哦?”肖无战看向云凉,“皇上您这几天每天都在喝?”
其实云凉在穿过来第一天喝了一碗后,接下来几天都背着小顺把药暗戳戳倒掉了。
云凉的这个失忆症本就是他自己胡乱说的,除非真正的云谨凉回来,不然这辈子都是治不好的,而且这中药实在是太难喝了,傻子才没病找事地乖乖喝药,因此每次小顺把药端来了,他都会以各种理由先把人支走,然后偷偷地倒掉。
如今被肖无战这么一问,云凉心里顿时一虚,但嘴上仍道:“当、当然了,每天都喝,怎么了?”
肖无战:“那看来是皇上运气好,今天被我撞见了。”
云凉在看见肖无战闻药的时候就感觉事情有古怪,现在又听他这么说,忙问道:“怎么了,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肖无战点头:“有毒。”
云凉一吓,往后跳了一大步:“你怎么知道的!”
肖无战:“纵是无色无味的药,也多少都会有一些寻常人闻不出来的味道。我身处高位又手握兵权,每天想要我死的人多的是,要这点识毒的本事都没有,我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你说是吗,皇上?”
最后两个字肖无战是一字一顿还带着上扬的语调念出来的,听得云凉忍不住害怕咽了口口水,可算是知道了那天给他饭菜里下化功散最后为什么没成功了,敢情人家一闻就闻出来了!
小顺在听肖将军说汤药里有毒后先是惊吓地呆愣住了,这下反应过来后,手一抖,白瓷碗从托盘中摔落,碎在地上,汤药洒了一地。
“皇上,奴才、奴才不知道啊!奴才罪该万死!”小顺脸色惨白地往地上一跪,脑袋磕在地板上咚咚地响,“奴才差点就害死了皇上,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哎哎哎小顺你先起来,”云凉见小顺不要命地拿自己脑袋往地上死命地磕,声音响得听着都疼,赶忙上前制止了他继续磕头的动作,“朕相信你,就算是别人想害我,你也不可能害我,赶快起来赶快起来。”
小顺满眼感动:“皇上……”
肖无战却在这时凉凉地开口:“亲兄弟都会在背后捅刀呢,更何况是身边服侍的下人,皇上,你就这么相信这个太监不会害你?”
被云凉扶起来的小顺闻言,扑通一下,再次跪在了地上朝云凉死命磕起了头:“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云凉无奈再次弯腰将人扶起来,“肖将军开玩笑呢,你咋还当真了,赶快起来赶快起来。”
肖无战再一次凉凉地开口:“我可没有开玩笑。”
小顺刚离开地板的膝盖再次贴了上去,哭着对云凉道:“皇上,您还是让奴才这么跪着吧,跪着安心。”
云凉:“……”
云凉无奈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