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衔珠手中握着茶杯,指腹轻摩杯沿,好一会儿不说话。
“还是说你安逸太久了,”风如意又道,“害怕与风鸣安正面相战?”
“我真的很想知道,”凤衔珠忽然抬眼,直视着她,“你就那么爱小顺子?爱到甚至不惜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是啊,小顺子死后,我心里想的只有为小顺子报仇。”风如意面无表情,“不过你不需要相信这一点,我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这种事情。”
“很难相信你会是这样的情种。”凤衔珠道,“那么,你到底认为是谁害死了小顺子?是我,还是风鸣安?”
“我能告诉你的是,我认为是风鸣安。”
“比起我,你更希望风鸣安死么?”
“是。”
凤衔珠还在直视着风如意,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想看出她的真实想法,风如意就像个木头人一样直直的坐着,随便凤衔珠审视,凤衔珠觉得自己判断不出风如意的真实想法。
这桩提议,她到底要不要接受?
“时间不早了。”风如意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她说话,便淡淡的道,“我要走了,现在离大年三十还有一段时间,你慢慢想,如果在那之前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准话,我便当你拒绝这个提议。”
凤衔珠终于说话了:“既然还有时间,那就让我好好想想,如果我决定接受提议,我会派人连续两天派人买下大福隆的所有糯米红豆糕。”
“很好。”风如意站起来,“我等你的好消息。”
风如意走了一刻多钟后,凤衔珠也才起身离开,她观察过了,没有人监视她和跟踪她,风如意应该是秘密来会见她的。
凤衔珠边走边在心里琢磨着:风如意的提议到底能信几分?她要不要接受风如意的提议?
直到回到住处,她还是无法做出判断和决定。
那么,她要不要找千境离或者君尽欢商量,请他们中的一人助她一臂之力?
她思来想去,还是摇头。君尽欢这人本来就不可靠,而且她目前还处于“死亡”状态,她主动去找君尽欢,很难解释她这段时间以来躲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以君尽欢敏锐、多疑的心『性』,说不定会看出她有所隐瞒。
至于千境离,她与风鸣安的恩怨实在不宜牵扯到他。
然而,只靠她一人深入虎『穴』,真的能行吗?
因为迟迟做不出决断,她干脆先不想了,骑马赶去她的训练基地,亲自训练她挑选出来的亲信,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这事。
同时,风如意也陷入看似平静、实则焦灼的等待中,她不认为凤衔珠会完全相信她,但是,凤衔珠会心动吧?会愿意赌一赌吧?
如果凤衔珠连赌都不愿意赌一把,那她就彻底输了。
每一夜入睡前,她都在祈祷着:希望凤衔珠接受她的提议,时间……真的不多了!
当然,她每日上午都派侍女去“大福隆”买糯米红豆糕,风雪无阻。
终于,快要过年的时候,侍女回来告诉她:“小姐,大福隆的师傅说有人订光了这两天的糯米红豆糕,我又买了糯米切糕。”
“可以,坐下来吃吧。”风如意微笑,只觉得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凤衔珠终究是接受了她的提议。
吃完糯米切糕后,她打了一个呵欠,对侍女道:“你们即刻去请我哥哥过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两名侍女互视一眼后:“小姐,唐将军眼下一定非常忙碌,我们去请他,他未必能过来。”
风如意道:“你们告诉他,这事与父亲、仇家有重要关系,他一定会过来的。”
一名侍女道:“那我即刻去请唐将军过来。”
侍女先去唐府找人,正值唐临风休假在家,收到侍女的话后他想了想,告诉妻子:“莫离,军中出了点事儿,我去军中一趟。”
“又出去?”莫离蹙眉,“我知道年关到了,你会特别忙,但军中不是还有别人值岗么,怎么动不动就让你过去处理?你的手下不会这么不成器吧?”
“只是这事有点棘手,”唐临风一脸抱歉,“我非去不可,我今晚会赶回来的。”
说罢他抱起摇篮里的儿子,亲了亲儿子的小脸,放下来:“我走了,你莫要等我。”
他就这样,来如风,去也如风,莫离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
“公主,你莫要再难过了。”侍女劝莫离,“您也是在军中待过的,知道将军有多忙碌,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军中休假的将领也多,将军住在京城,离军营也不算太远,多去军中看看也是正常。”
“我还不够体贴他和支持他么?”莫离眼睛微红,“自打弛儿满月以后,他陪我们娘俩的时间越来越少,问他平素都在忙些什么,他也不说,我总是隐隐觉得他似乎对我生下弛儿这件事怀有怨言,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公主您千万别这么想。”侍女暗惊,劝她,“您也说了将军是在小少爷满月以后才减少时间陪您,而在小少爷满月之前,将军跟军中请了不少假,待在家里陪您不是么?如果将军真对小少爷有所不满,哪里肯花这么多时间陪您?”
侍女现在说得很是肯定,但是,连下人都在心里打鼓:小少爷天生有疾,恐怕难以继承大任,将军真的会一直疼爱小少爷么?
“我明白……”莫离幽幽的叹气,“可我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感到不安……”
别人生了孩子后都会发福,她却是相反,至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