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准吗?”唐诗诗撇着嘴角道。
老者立刻信誓旦旦地道:“准!当然准!月老在上,出家人不打诳语!”
“一签五十,能有多准?”唐诗诗手指着那幅告示,无情地嘲讽道,“若真准,岂会只值这点钱?直接写出来更是俗不可耐,就像走街串巷的小贩一样,充满着地摊货的廉价劣质气息。”
老者僵立原地,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再也无法维持仙风道骨的模样,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娇俏可爱的女娃儿嘴皮子竟然这么厉害,真是日了狗了,就在他要发作赶人时,舒雨桐连忙道:“老道长请见谅,我这妹子今天心情不好,迁怒于你,实在对不起,为表歉意,我愿意抽上一签。”
一听对方说要抽签,老者瞬间笑成了一朵菊花,怒气烟消云散,天大地大,不如钱大,这可是无本生意,一签就能赚五十呢,他将装满灵签的竹筒递给舒雨桐,和蔼可亲地道:“请吧,心诚则灵。”
舒雨桐也没真当回事,她只是为唐诗诗圆场罢了,于是随便摇了摇,一支竹签掉落在地,上面用毛笔写着“二十八”,老者拿出对应的签文,煞有介事地念道:“第二十八签,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这是唐朝诗人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的第一句,舒雨桐听到却是唰的一下脸白了,就像雪一般白,“北风、八月……”她喃喃道,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禁不住心神颤动。
“这签文听起来好像怪凄凉的啊?”唐诗诗疑惑地道,忽然瞥见舒雨桐悲伤的样子,顿时火起,指着老者,柳眉倒竖,嗔道:“你这老头,弄的什么破签,胡言乱语,让我也来抽一签,揭穿你的真面目!”
老者自动将唐诗诗斥责的话忽略掉了,只记得那句“让我也来抽一签”,立即笑眯眯地递上签筒。
唐诗诗接过签筒,二话不说就摇晃起来,很快,一支竹签落地,捡起一看,是“五十六”号,老者再次掏出签文本,照本宣科道:“第五十六签,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这是曹操《短歌行》中的诗句,同样不算什么好的意象,唐诗诗一听却欣喜地叫道:“看吧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告诉你吧,我们八月过后就会一起去有东方明珠之称的海城,你这签分明不准!什么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简直莫名其妙!”
“这是月老所言,与我无关,至于到底应不应验,八月还未过去,你又怎知不准?”老者一句话将此事推给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月老以及还没到的未来,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果然是世外“高”人。
唐诗诗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刚欲继续理论,江离已经笑着转圜道:“好了好了,都说是心诚则灵,心不诚,自然不灵,作不得数,不过老道长也辛苦了,这是一百块,请收下,我们就此告辞。”
老者拿到红通通的百元大钞,立即眉开眼笑道:“还是小哥通情达理,那我就不客气了,慢走慢走,欢迎下次心诚了再来。”
气愤的唐诗诗和消沉的舒雨桐被江离连推带拉地出了月老宫,临走前,江离不小心踢到唐诗诗放在地上的竹筒,里面一支签掉了出来,老者拾起时好奇地瞄了一眼,随手翻开签文本,只见上面写道:第九十一签,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二乔?”老者望着江离身边两女的背影,若有所悟,暗道,“今天也是邪门,连着三签都不是好签,而且貌似还有些说中了,莫非月老为这三人真的显灵?”
一阵清风吹过,月老雕像的面孔笼罩在袅袅升起的香烟中,晦明晦暗,若隐若现。
离开月老宫百步远,唐诗诗仍然耿耿于怀地咬牙哼道:“以后若有机会再来,我一定拿事实狠狠奚落他!让他这种骗子羞愧得无地自容!”
“你就省省吧,人家靠这口吃饭也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对方也没真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那签文,完全不必放在心上,就算真有神灵,天机又岂是这么容易便泄露的,就当帮我们回忆以前学过的课文了。”江离劝慰道。
唐诗诗不爽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倒也没再说什么。
暂时搞定了唐诗诗,江离又伸手捏了捏舒雨桐嫩白的脸蛋,温声说道:“雨桐,开心点,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尽管对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舒雨桐猛地抬头望向江离,如水的眸子颤了颤,轻启樱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内心真正想说的,而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没关系,就是有点想歪了,你说得对,天机不可泄露,未来,谁又能说得清呢?”
从月老宫一路向西,接连参观了猴山猴园、酒香亭、飞升亭、望湖亭,然后沿另一条比较偏僻的道路踏上归程,三人敞开心怀,欢声笑语不断,虽然有不少地方还没得到妥善的开发,略显荒凉破败,但也丝毫不能影响他们的情绪,快乐的重点不在于君山岛,而在于三人一起游玩。
在路边的小亭子里歇息半晌,三人继续上路,来到一处名为“君山茶庄”的地方,唐诗诗忽然眼前一亮,便道:“傻离,雨桐,我们买点君山银针茶带回去呗,其他所谓的特产我都感觉马马虎虎,就这不错,你们觉得呢?”
“也好,我们进去看看。”江离笑道。
舒雨桐也点了点头。
茶庄的店员迎上前来,热情地招呼道:“三位是来买君山银针茶的吧,那你们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