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安静,远处不时有着些许零星火光,楚无言坐在车夫身边,感受着夜风的微寒,竟是有些倦意涌上了心头。
“公子,不妨进去歇息。”车夫不时抖动一下缰绳,好叫两匹骏马无法偷懒,一路向前。
“你听到了吗?”楚无言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出城没多久便听到了。”车夫抬起了头,那双眼眸清冷无比,隐隐地还带着些许的杀意,和之前那昏昏欲睡的车夫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自忖在这安寒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楚无言叹了一口气,怎么总是有事情找上自己,随即又看了一眼车厢内,是了,红颜祸水大抵就是讲的如此。
黑暗让人觉得恐惧,可是同样的黑暗能掩盖很多事物,比如这架马车四周的杀手,又比如车夫的身形!
靠着马车最近的那位此刻,穿着夜行衣,使的是贴地飞掠一类的功夫,竟是可以牢牢跟在马车边上,恍惚间他所负责监视的马车前原本说着话的两人却只剩下了一人,起先还以为马车的主人再次回了车厢,可再借着月光去细瞧,现今握着缰绳,把控着马车的正是此行的目标人物,而那车夫自然也就决计没有可能入得车厢。
心思急转下,刺客下意识地想要示警,可当他准备出声的一瞬间,一只冰冷且有力的手却是扼住了他的咽喉,瞪大着眼睛转过头来,那面无表情的年轻车夫正冷冷地看着他,而他同样跟随着马车一路向前,身法比之刺客不知高明了多少。
“把他留下。”驾车的青年开口,车夫点了点头,雄浑的灵力自手掌窜出,一下子封闭了刺客全身的筋脉和穴位,使得他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响,将之抛至马车上,车夫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黑暗里。
或许是刺客们发现了异常,又或许是得了命令,周边的刺客不再隐匿,寒光乍起,自四方激射向楚无言。听得屋内一声惊怒呼喝,一道矫健身影飞窜而出,借着无痕马马背轻轻一踏,凌空而起,刀鸣划破寂静的夜晚,带着呼啸,杀气腾腾地冲向寒光!
“落!”不觉间,细雨飘落,冰冷彻骨。雨滴在高速坠落的同时被外力拉扯成了雨丝,折射月光却更像是散发的寒芒。
下一刻,年轻的车夫回到了马车之上,自楚无言手中接过缰绳,轻轻呵斥,无痕马马蹄再次迈动,马车便在雨幕中穿行而过。昱琛被叫回了马车之上,可他哪里敢放心再进车厢,半蹲着伏在车厢顶部,戒备着周边。
一滴雨水落入地面顿时化作无形,接着是第二滴,直到无数雨滴砸在地面上,被砸碎,化作无形,融于天地间,原来这些雨都是灵气所化,昱琛瞪大着眼睛转头望去,所有来袭的刺客,包括刚刚交手的无一例外,都倒在了道路两边,脖子上缓缓地出现了一道血痕。
“别看了。”楚无言的声音自下方传来。
昱琛很听话地收回了目光,吞日拢于刀鞘之内,周身光线陡然明亮了几分,却也就在这时,锋利的剑尖将马车底板刺穿,先前那负责监视的刺客连闷哼的机会都不存在,直接被灭了口。
“他死了,你就留下来。”楚无言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开口说话很是随意,而攀附在马车之下的刺客却清晰地感受到四道杀意牢牢地锁定了自己,有那神秘的车夫,那持刀的童子,那泰然的公子还有那车厢内看似柔弱清冷的女子。
他动了,他想要活命决计不能离开这辆马车,因为出了马车的范围那车夫诡谲的“杀雨”便会要了他的命,于是乎他准备挟持一人,那第三境的童子和有车夫护住的公子自然无法动手,可这车厢内的姑娘……
底板破碎,穿着黑衣的刺客钻入车厢,印入眼帘的是那曼妙的身段和那迷蒙的面纱,可惜的是他不曾有心情去欣赏,长满老茧的右手向着女人抓了过去,左手的长剑挥击挡下了反应慢了些许的昱琛折返一击。
入手是光华带着体温的脖颈,长剑回转扣在了女人的脖子上,可令他失望的是女人自始至终不曾有一丝一毫地恐惧,甚至于他依旧能感受到女人锁定于他的杀气。
“都别动,我死她亡。”刺客寒声,手中的长剑又捏紧了几分,他能感受到马车停了下来,可是除了刚刚那童子返身的那一击,车厢外却是再无动静,安静地有些诡异。
“你是虎蝎营的人,为什么当了刺客?”柳如烟在仓促间被昱琛割裂开的衣袖所展露出的刺青。
“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再讲话。”
“这是公子的马车,你不该这么暴力的。”柳如烟似是没有听到警告,还在为这破了窟窿的马车感到遗憾。
“我说了别说话!”刺客的长剑割开了玉颈的皮肤,殷红的鲜血流淌了下来。
“嘭!”大蓬的木屑四散开来,所用手法与这刺客先前灭口一般无二,只不过底板下的长剑换成了长刀,黝黑的刀身将整个马车车厢撕碎了开来,而那刺客也在惊骇的一瞬间被几滴雨水刺穿,挑断了手脚经脉,车夫大踏步而来,一掌拍碎了他所有牙齿,连咬舌自尽也断然无法做到。
“你真以为他躲在我马车内就安全了?”楚无言摇着头,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炭炉,炉上砂锅内正烹煮着清粥,柳如烟摸了摸脖子,灵力周转哪里还剩下什么血痕,眉眼间带着笑意坐在了无言的身旁,很多人都知道寒烟城柳大家喜欢清粥,却没有人知晓其中的缘由,只认为这是大家清雅的表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