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蜜说得言辞恳切,表情真挚,似乎对结不成亲这件事颇为遗憾,但又无可奈何。
“天下好儿郎千千万,庆芬姐姐家里的女孩更是万里挑一的,但两个孩子有缘无份,这件事情,咱们做长辈的还是先说出来比较好,免得以后出了什么误会,让人以为我们家眼睛长在头顶上,不识好歹,那样可真是冤枉了。”
“槐花妹子,你这表姐到底是城里来的,这说话上纲上线的,句句在理,呵呵。”
媒人的脸上有些讪讪的。
她之所以答应李庆芬去说这门婚事,也是因为李庆芬承诺,事成之后要给自家50个鸡蛋,可眼下槐花家里都明确拒绝了,自己再这样上赶着岂不是很没脸?
而且自家和槐花家是邻居,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肯定要搞好关系,人家摆明了不愿意,自然就不能勉强了。
所以也跟着劝庆芬:“我说庆芬嫂子,这姻缘天注定,况且男娃子能多耽误几年,总归是能说到婆娘的,可女娃子耽误不起啊,这么着吧,若是过几年两个孩子都男未婚,女未嫁,再把他们凑成一对也不晚!”
说着又笑:“再说阿仁这孩子那样上进,说不定过几年更有出息,你呀就等着享女婿的福吧!嘿嘿嘿。”
“那就承妹妹吉言了,希望过两年我女婿更出息。”庆芬也跟着应和着,抿着嘴笑。
槐花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无耻。
谁是你女婿?
我儿子的婚事我同意了吗?
谁答应这门婚事了,谁说过几年有出息了,就去娶你女儿那个水性杨花的贱货?
呵,那个心黑放荡、恶毒到令人发指的贱货!
“放你老娘的狗屁!”
槐花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厌恨的看着媒人:“谁说我儿要娶她女儿了?我儿怎么就成了她女婿了?你这上下嘴皮子一碰,红口白牙的就往我儿头上泼粪水,我儿子杀你全家了?你要这么害他,这么恨他!”
恨到要他死?
媒人直接愣了,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喃喃道:“槐花妹妹,你这是……”
你这是干嘛呀?
要不要这么凶啊?
她不过是打个比喻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干什么这么激动?
她又疑惑又尴尬又生气的看了看李庆芬,难道李庆芬的女儿就那么不堪?是不是李庆芬有意隐瞒了什么,有哪里她还不知晓?
“槐花妹子,咱们都是好意,你这样说话就伤人了,什么叫把我女儿定给你儿子,就是害了你儿子?我女儿清清白白的一个好姑娘,多少人踏破了门槛儿,我都看不上,我托人来给你儿子说亲,是因为看到他是个好儿郎,可以托付终身。”
言下之意,我看上你家,你儿子应该感恩戴德,你一个要当婆婆的人,居然对她这个要当岳母的人这样龇牙咧嘴的,简直就是为老不尊。
好吧,也没有多老。
庆芬脸色一沉,心中就有些不高兴,她的儿子们早就打听过阿仁了,知道阿仁是个上进老实的孩子,关键很会疼人,听说在学堂里赚的钱都拿回家给他老娘,还去药铺里做了学徒,这一看就是前途无限,更别说阿仁在家里还是独子,她的闺女若是嫁过去,那这个家还不是她闺女说了算?
有这么个老实能干的女婿,钱全都给她闺女管着,到时候她跟闺女伸手要钱,还不是跟自己在家从钱匣子里拿钱一样方便?
李庆芬微微一笑,或许都不用自己张口,闺女那么孝顺,会自觉的将整个婆家的值钱物件儿都搬到娘家去。
这么一想,这个亲就更要结了。
秦蜜脸色也冷了,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识趣儿。
脸上就再也看不到笑模样:“庆芬姐姐人长得标致,看不出还有个耳背的毛病!阿仁明确表示了要好好上进,无暇理会终身大事,我表妹也已经说了,你们家的姑娘我们家高攀不起,是何原因让庆芬姐姐对阿仁如此执着?”
又恶意的上下打量了庆芬几眼,疑惑道:“我时常在城里听故事,有听过丈母娘相女婿是以自己的爱好为标准,悄悄把女婿掌握在自己手中,勾搭女婿做那不伦之事……”
瞥见在场几人神色巨变,秦蜜马上笑了起来:“当然了,庆芬姐姐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你!”李庆芬气得脸色铁青。
槐花这么个伶牙俐齿的远房亲戚,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不出来平时一家子软绵绵的,亲戚却不是个善茬,话里话外都藏着软刀子。
好不容易顺了气,庆芬又看着槐花陪笑:“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当长辈的同意就好了,哪有一个做姨母的插嘴的份儿?更何况还是远房的?”
这话说的忒直接。
秦蜜拉着槐花的手:“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做红烧小排,糖醋肉,这篮子提在手上挺沉的,说了也有一会儿了,阿仁和妹夫他们都该放工回来了。”
秦蜜脸上满不在乎,丝毫没有被李庆芬的话噎到。
远方的姨母怎么了?呵,总比李庆芬这个外人强。
“好,表姐,咱们回家!懒得在这里跟畜生浪费口水。”
槐花气得浑身发抖。
已经打定主意和李庆芬这一家子撕破脸皮,此生都不再来往了。
呵,真是打得一手好算计,前世今生,这家人的嘴脸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哼,可笑!你们家的门槛踏破了没挑到合眼的,是你们家的事,我把话撂在这里,我儿子这辈子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