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上的水烟,是那家女子泪湿的眼雾?千里以外的韩国汉城,另一个婴孩,听起来一模一样的哭声,隐现江北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居。
一个约莫60岁上下年纪,鬓发莹白却依然面容姣好的女人,呆坐在几乎全打包好的家具和行李中间,像是准备好了搬家的样子。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让人不容忽视的,精美玉质骨灰盒,那里面睡着她唯一的爱子,李池诚。
当她缓缓伸出的手轻然拂过玉的质白,胸口袭来一阵痛。悲伤,失去爱子无尽的夜的悲伤,怨恨,天自不公。
这感觉是何曾的似曾相识?很多年前当她相依为命的哥哥因病离开她的时候,也是这般痛苦寂白心情。哥哥留下的双鱼佩还在那紫蓝色的锦盒里面,她想起很多年前,儿子听她讲舅舅的故事,搂着她的脖子说:“阿尼姆,我三纯呢(舅舅)真的像你说的那么,那么英俊帅气吗?”
“是啊,和我们池诚还有些像呢。”
“那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帮三纯找到,那个他想找的人,这样三纯在天堂就安心了,妈妈也就不会再哭了。”
清脆稚气的声音,犹犹响彻在耳边,你成长的点点滴滴还在我的血脉里蔓延,斯人却已永远逝去。
王敏之,是的,她叫王敏之。眼泪再一次,再一次在眼眶里面打转,她就那样扯紧了自己的胸口的衣襟,直到手指僵直,既然再无力安抚,就让痛苦肆意的在胸口泛滥吧。
“池城啊,如果这就是你的命,你就在天堂等着我。不要怨我不能随你而去,我已经失去了泰智和你,我不能再抛下玄智啊。”
正当她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的时候,旁边摇篮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她慌忙擦干了眼泪,抱起来他:“玄智,不哭,奶奶抱。”她说道。
这个几个月的婴儿,怎么会?!一模一样的面孔,看起来就是那个被白衣女人丢弃在大教堂门前的孩子。
孩子突然撕心裂肺的的哭闹不停,无论她怎么抱着他来回度步,轻轻摇晃,全然不起作用,她只得拿起放在桌面锦盒里的半块凤形双鱼佩塞给了他。
一阵明亮,哗闪过房间,那一刻她仿佛看见窗外是漫天的水晶花雨,惊觉,回头,她急忙度步到窗前,向外面观望。
夜色浓浓,灰影栋栋,什么也看不清楚,紧接着一阵轰隆的雷声让她吓了一跳,却不像是有要下雨的迹象,这旱天雷也真够吓人的,她想,孩子的阿拉摩尼(爷爷)出去买打包用的纸盒也该返回来了吧?
她并不想这么急着就搬家,可她知道那个女人怎么会死心让她就这么带走玄智吧?再不搬家,恐怕她就会找回来了。对那个女人,她并没有怨恨,诚然儿子或者就是因为太听她了,才会儿子,我那可怜的儿子。
可她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啊,把儿子的死全部都算在了她的头上。但是就算有些内疚都好吧,她说什么也不想把孩子留给她,那是她儿子唯一的的血脉啊。她低头看了看,玄智正抓着双鱼佩在玩,她用手指逗了逗他的脸,孩子咯地一声笑了,她也难得一丝笑容浮现:“呐,呐,玄智乖了,不哭了。”
这双鱼佩原来正是双鱼佩的右面的一半,凤天儿。可认真的看了看,那锦盒里分明,分明没有不离不弃的另一半,玥龙吟那里去啦?
门前的老树一年一度换新芽,院子里的芍药再开花,襁褓里的宝贝总是一眨眼已经长大。
爷爷奶奶还没有回家。玄智就在隔壁的同学白正一家里玩,等着他们回来。
阿姨拿了一点糖果,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一本小人书。
正一的钢琴堂马上要结束了,他好想快点下课,好去玩啊。急的身子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不时的回头瞄一眼。
钢琴老师说:“正一,我们要专心点哦。”
白正一的屁股还是扭来扭去。
玄智很识趣的对白正一的妈妈说:“姨末(韩语阿姨的发音),我还是在外边等吧。”
正一的妈妈摸摸他的头,笑着说:“玄智这孩子真懂事,不过我看不用了,正一就下堂了。”
女钢琴老师却故意正色道:“正一啊,你要用心弹好这段旋律,不然老师就加时,你可就不能按时下课和小朋友一起玩了。”
其实那就是一段和简单的旋律,可这白正一学了几堂课啦,还是不得要领。
胖乎乎的他还真把钢琴老师说的话当真了,回头看了坐在客厅等着的玄智一眼,竟然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看到好朋友都快急哭了,玄智忍不住站起来,想支援他。
他突然对阿姨鞠了一躬,说:“姨末,你能让我帮他吗?如果我能弹下来的,你能让他按时下课吗?”
“玄智,你也开始学钢琴的了吗?”阿姨惊讶的问。
“没有啊,我就看正一总是弹,还有隔壁的那个姐姐,她也学钢琴,上次她教了我一点。”玄智老实的说。
呵呵,钢琴老师和正一的妈妈都不由的笑了。
“你这孩子,钢琴课那里像你你想的那么简单。”正一的妈妈说。
白正一突然指着墙上的钟表说:“妈妈,时间到了。”
他又一脸委屈的看着老师说:“我可以下次再学吗?”
“老师,我看今天不如就先这样吧,着孩子今天也没有什么心思学了,”正一的妈妈从来都很好脾气。
她站起身,再摸摸玄智的头说:“来,不如就让玄智也试试钢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