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柳恋溪看着柳轩的神情,她紧盯着柳轩的面部表情变化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我知道。父亲在临死前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柳轩的眸光深远,想起父亲临死前的样子,悲伤渐渐盈漫在心头。
柳恋溪了然的点了点头。回想起三个月前她第一次知道柳轩的身世时,她也很是惊讶。
她的父亲柳轩,便是先帝流失在宫外的儿子,当今皇帝东方穹的亲弟弟东方轩!
若说起柳恋溪知道这个真相的原由,还是从三个月前她到祖宅的第二天说起。
那一日她在祖宅的祠堂中遇到了一个扫堂的老人,在得知柳恋溪的身份后便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她。
昔日先帝盛宠媛贵妃,使得媛贵妃成了整个后宫的枪靶子。媛贵妃被害早产后看透了深宫阴邃,对外谎称胎儿已死,连夜将孩子送出了宫,交给了自己的哥哥,也就是昔日的振国大将军,柳轩的养父。而后媛贵妃身体虚弱血崩而亡,先帝因为愧疚,以皇贵妃的礼仪厚葬。如此,柳轩便是正宗的皇室血脉。
柳恋溪听完之后本是不信,可那扫堂老人又拿出了媛贵妃的信物作证,她才对此产生疑虑,而后调动整个惊裳宫的力量调查此事时才发现事实真相便是如此,只是她这么轻易知道真相,包括和扫堂老人的偶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等她追根究底的查之后,才发现散发消息之人是自己爷爷的旧部,想要借柳轩的身世掀起一番大风浪,之所以告诉她也仅仅是个开始,是他们撺掇柳轩争取皇位的开始!
这可惜,找谁不好,他们偏偏先找上了柳恋溪。若是这些人的心是好的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们是哪年战场上祸害过柳家父子的旧部!柳恋溪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处理的干干净净。
从那以后柳恋溪便特别留意皇室的消息,所以知道东方治私藏了一个美人的尸体的时候她才会格外的感兴趣。
只是今日柳恋溪之所以问起此事,她其实是想听听柳轩的看法。她的父亲本也是有争夺皇位的权力的,若是他想争,她一定会竭尽所能;若是爹爹不愿意争,那她便在走之前替他扫清所有阻碍,保他们夫妇二人一世长安。
“那爹爹,你想要那个位置吗?”柳恋溪看着柳轩,不拐弯抹角就直接发问了。
“我……刚开始的时候,想过!”柳轩的眼神由深远变得坚定:“只是,有了你娘亲,有了你,够了。这样的日子挺好的,在那个位置上,有太多身不由己,我不会贪恋。不过溪儿,若是我和他相安无事,那我便不争,若他犯我,这个位置,换个人坐坐也好!”
柳恋溪看着柳轩这个样子,知道他不贪恋权势却也不会因为安逸的生活失去了该有的脾性,放心的笑了。
“爹爹说的,溪儿记下了。”
柳轩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又对柳恋溪叮嘱道:“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你娘亲的好。”
“是,溪儿知道分寸的。”柳恋溪笑着应承下来,纵是柳轩不说,她也不会轻易告诉风沁芸。她同柳轩一样,希望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远离权力之争,像天上的云彩一样美好自由。
“嗯,好,已经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柳轩轻轻的拍了拍柳恋溪的手臂催促她离开。
“好,既然如此,那溪儿就回去休息了。关于边境战事,爹爹不必过多烦忧,战与不战,全在皇上。”
柳恋溪说完这句话,行了个礼就离去了。
柳轩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想着柳恋溪的话,点点头,也站起身离开了书房,出了房门他习惯性的想要朝云婉院走去,只是想到了什么,便收了步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夜已深了,他怎么忍心打扰娇妻安寝。
只是他不知道,风沁芸一直坐在屋子里,屋子里独留了一盏灯,昏暗的灯光在她素净的脸上更显得她柔美动人。
“夫人,老爷的书房的灯已经熄了,您可以安心歇息了。”
词彩从门外走进来细心的为她披上披风,温柔的劝说风沁芸去休息。
风沁芸听闻此话,点了点头,却还是起身走到了窗边。
她抬起头看着夜空,一头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此时的她身着暖黄色睡衣,身量纤纤,满面愁容,让人心醉。
“夫人还有心事?”
词彩陪着她站在窗边,轻声问道。
风沁芸没有回头,她轻叹一声,缓缓开口,声音中的丝丝忧愁难以掩饰:“今日这么多将领来到府里,作为一家主母我怎会不知?”
“他终究还是要回到战场上去的……”
“那一年我不听劝阻偷偷追随至前线,不到那,怎知战场的可怕?我千求万求才留在了军营中,词彩,我很庆幸,那一年若不是我留下了,我怎么见得到他辉煌背后的痛苦与无奈,怎么体会到公公战死后他冷肃镇静的外表下,是怎样的悲痛欲绝?”
“我不想他去。可柳家的男儿,战死沙场是他们最大的荣耀。嘶……我为什么要说这个字。我拦不住,他心系万民,国家有难,他不会坐视不理。”
“词彩,你知道吗?我害怕啊,每次一想到他到前线去,他经历什么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我不知道,他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我不知道,一整日一整日,在无尽的忧虑中度过,我的心就像被什么揪住一样,难受的很,难受的好像喘不过气来……”
“可是担心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