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们唏嘘不已。
芋头他外婆也是苦命人。
杜成说的出去挣钱,可能走的不是正道。虽然挣了点钱,但最后在神农架的白色城池中丧命。
芋头他外婆之所以会搬到神农架,应该也是为了寻回丈夫的尸体吧。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还真不是没有道理。
我正想到这里,胳膊就被掐了两下。
转头看到小雨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都快给她跪下了
那老人家话挺多的,几乎把芋头家里家外全部说了一遍。
原来芋头还不止这么一点悲剧。
杜成外出务工失踪之后,芋头他外婆看着女儿还小,一直忍着直到女儿能独立生活,才开始四处寻找丈夫。
可等她在神农架找到线索,回来的时候,赫然发现女儿已经有了孩子
而且芋头他妈死活不说孩子是谁的。
这在那时候的农村可是大事,一个姑娘家,忽然有了孩子,而且连男人是谁都不知道,难免会有许多流言蜚语。
芋头他外婆当时二话不说,准备把孩子带大。
因为芋头她妈不愿意透露孩子他爹是谁,所以芋头他外婆干脆让芋头随了他外公姓,取名杜襄礼。
之后芋头他外婆让女儿去山东探望一下老父亲,顺便看能不能投靠过去。
芋头他妈去了山东之后,发现王叔过世很长时间了。
小雨忽然问:“那后来呢?”
我心想,女人的八卦天性还真是与生俱来。
那老人家想了一会,说:“记不太清了,好像她回来之后,这一家子就搬走了,所以这屋子一直空着。”
我哦了一声,也就是说,芋头是和他母亲,还有他外婆一起搬到神农架去的。
但记得没错的话,在神农架,芋头是没见过他妈妈的
想了会,觉得自己是在是太鸡婆了,芋头他家是什么情况,我弄清楚又能干什么
随后我们又扶着老人家回到了村子里。
我们问他最近村里来过陌生人没有。
他斩钉截铁的说:“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村子在附近虽然也算是大村子,但村里没多少人。一有陌生人过来,大家不可能不知道。”
连道了几声谢,老人家本来还想招呼我们在他家喝茶的,不过被我拒绝了,说要出去逛逛。
我们站在扎利村的村口聊天。
“你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小雨侧头瞄着我问,“就算芋头家里的事情再怎么曲折,那也是别人的家务事吧。”
我点点头,小雨说的没错,我们根本就没什么理由管芋头的事情。
但我非得搞清楚一个问题不可,当时在阴山古宅里,植覆徒帮王勇喊魂的时候,为什么会喊出芋头的名字?
要胖子在这,肯定会插科打诨的来一句:“难道芋头是鬼?”
不过小雨和胖子不同,她想不通的事情,从来不胡说。
这事儿实在是太复杂了,只能先等到芋头再说。
在村子里又转了两圈,我们回到老人家那边,发现他正准备出门。
一问才知道,他还是知宾,以扎利村的土话来说,就是先生。
老先生拄着拐杖,准备去邻村帮忙主持一个丧事,问我们要不要去。
我挺尴尬的看着他,俗话说的好,同行是冤家。虽然咱们和老先生没啥利益纠葛,但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老先生慈祥笑着,还不知道我的想法,拐杖在地上点了点:“喜丧,喜丧,去沾个喜庆。”说着就已经把我们拉了出去。
我们这才知道,扎利村这附近十里八乡的,有个习俗。
就是喜丧不丧。
这是啥意思呢?就是说,如果是喜丧的话,大家都不会觉得这是丧礼。
甚至乡里乡亲,都会大老远跑来给逝者上个香,沾个喜庆。
更何况,这次去世的是隔壁村的一位百岁老人。
扎利村的村民今早得知情况之后,就已经去了一小半,所以我们到这边的时候,才没看到什么人。
我和小雨不由面面相觑。
我颇为尴尬的问:“这个真有这回事?”
我学艺不精,对丧葬礼仪,各地风俗方面,还是个半吊子水准,没做望闻问切之前,碰到这种事,我特别尴尬。
小雨比我还要认真:“是有这种情况,不过已经不多了。”
我们随着老先生到了隔壁清头村,一过去,就看到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谷场附近嗑瓜子,聊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老先生过去之后,全转过头和他打招呼。
小雨小声对我解释:“先生在白事里头是很重要的一个名词,除了可以代称逝者之外,在部分地方还代指知宾,而且一般情况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担得起。”
我说:“这小地方没那么多讲究,兴许是别人喜欢这样叫。”
小雨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我们仔细打量起清头村周围来。
这边离扎利村并不远,走两步的时间就到了。而且这边的喜丧办的特有风格。
灵堂的布置和我知道的那种大相庭径,与其说是像灵堂,倒不如说是更像佛堂。
而且更不同的地方是人们对待去世这件事的态度。
大家看上去并没有多少伤心的情绪。
老先生告诉我们:“这十里八乡的啊,过了八十岁,就算是进了百。”
今天仙逝的老人家今年刚满八十,本来是去年就要走的,人硬是多撑了半年。上个月才办完八十大峿,这一到元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