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澈紧锁眉头,虽无任何言语,心中却早已如坠千斤重石!
老者回过身来,望着灵澈语重心长的说道:“年轻人,我见你根骨不凡。小小年纪周身便皆是仙气遮蔽,这尘世里,你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皆是俗尘魅惑。万种诱惑一旦入了心肺,便似坠入鬼道,任你怎样挣脱,都摆脱不掉‘心念’二字。你来这尘世游历,只管好生除暴扶危便可,切莫动了心念,那便枉顾了你这一身苦苦练得的修为了。”
灵澈听老者这样讲,心里越发想把这个小镇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弄个清楚。于是他起身对老者说道:“晚辈受教了。只是我入尘世,便负除危济弱之责,此镇之事若我不见不知便罢,如今我亦身在此处,且知晓其中情由一二,便有责任理应为此镇百姓尽力。况身为修仙之人,便要竭尽全力保一方安宁,不然要这一身修为何用?还请前辈把这其中经过尽数告知,诸事量力,还望前辈莫要为我劳心挂怀。”说罢灵澈又向老者拱手深施了一礼。
老者见灵澈果决如此,这般执意要趟这趟浑水,本有心劝阻,却又不忍拂了这少年的侠肝义胆。心中又想,这数百年来已是没有任何外人踏足此地,就算是有修仙之人沿途经过,也难解自己用全身真气在镇门设下的结界。然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竟未震动这结界分毫,便顺顺当当地踏入此地,想必定非世间个中仙人可比。况且倘若这年轻人能助我解了这镇上数百年来弥漫于此的雾障,于我,于他,于这玄风镇便都是再好不过的了。
想到这,他示意灵澈坐下,便接着这未说完的故事说道:“我本就是那异柳山尊者的二弟子柳青衫。当年同我一起下山游历的便是我的大师兄柳玄墨,这里的百姓都称我‘青衫真人’。这里因了是在天台山的脚下,所以便汇聚了万方灵气,且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也未曾听这里的百姓说过这座镇子有何姓名。如今这个‘玄风镇’的名字还是我给取下的。说来也惭愧,只因为何叫它玄风镇,皆是因我那辱没师门的师兄而来。”
说到这,柳青衫起身复又站到了门前,招呼灵澈同他一起望向那边的远处并说道:“从这里一路西行,至那穷尽之处,便会现出一茫茫沙漠来。那片沙漠常年黑沙弥漫,终年无雨。在那片沙海之中日日有马面乌鸟之躯的怪妖出没其间,掠食沙漠周边村镇的百姓。偶有途径那地的凡人仙者,也皆被那些妖物所掠,或死或伤。凡入到那片沙漠之中的生命,几乎都难逃魔爪,九死一生。因而人们都把那片大漠唤作‘乌妖大漠。’”
灵澈见柳青衫说到乌妖大漠时面色已是十分阴沉,便没有多言,就这样听着他继续说道:“这片大漠自古本是黄沙延绵,只是这漠中的黄沙在于寻常人眼中看来也不过是那普通的沙石无异,但落到修为深厚的人眼中,便可窥得其中奥妙,因为也只有修为精深的人才可见得这连延成海的颗颗黄沙竟是那一粒一粒的黄金而成!”
灵澈听得更加惊愕了,先是这沙海日日有乌妖出没就已是骇人听闻,如今又有这绵延万里的沙石成金则更是让他惊诧到目瞪口呆。
说到这里,柳青衫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只是这叹息之声较之先前则显得愈发沉重了。
“我师兄自小便机敏聪慧,因而深得师父偏爱,再加上他日日刻苦修炼,其武功和修为便突飞猛进地越过我门其他师兄师弟。正因为这样,他便一日似一日的骄狂自大,师父几番训诫不成,反遭他言辞冲撞。故而师父便决意要他下山历练,遂叫我沿途追随提警,以防他骄狂自用之心终致他仙身不保,堕入歧途。谁想,我与他一路行来皆事事太平,直到路经那片黄沙大漠,我师兄他便自持不住,贪念大起,竟妄想图用这万里金石盖铸金殿,意图永生永世住落在那金殿之中,我屡次劝他不进,便与他数度交手,怎奈他深得师父亲传本门至高绝学‘幻柳术’,我终敌他不过,最后还是被他废去半成修为。”
“幻柳术是何物?”听到这里,灵澈的好奇之心便更甚了,于是他便脱口问道。
“幻柳术乃是我异柳仙山的镇派绝学,行幻柳术之人必是那灵气透骨之人,而能有这样通透灵气的人确是实不多见。而我师门之中最适得传此术者,便是我大师兄无疑了。我们下山前际,师父已寿数将尽,行将身归天地,不想幻柳术失传于世,即便师兄性情骄狂,怎奈师父仁慈,还是在我们将行下山之时把此门绝学亲授于他,谁知到了此地,他竟用我名门正派之绝学行那伤天害理的妖邪之事。”柳青衫捶胸顿足,边说边忍不住急愤下泪。
灵澈见柳青衫这般感伤愤怒,不忍继续追问,于是他便对柳青衫道:“前辈若是情难再言,晚辈便不再搅扰了,待我明日去那妖邪之地查看查看就是了。”
柳青衫听到灵澈说想要自己亲去查探,内心不禁一阵大惊。他不知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是意气有余,还是真的身怀异世之功,以致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竟未有丝毫恐惧怖怕之色。柳青衫面对着灵澈故作试探道:“你一懵懂少年,初历凡事,虽有初生牛犊之意气,但也要量力而行。我那师兄本就功力深沉,再加上现今常年修炼妖邪之术,又身具我独门绝学,显然,如今等闲之流是难以成其对手的。你虽修为不凡,可习的是哪派功法?又有多少功力在身呢?”
听柳青衫这样问,的确!灵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