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见灵澈竟又呕出血来,便急忙用自己的衣袖去拭灵澈那满是鲜血的嘴角,“你怎么样啊?”眼前这个女子泪珠儿还挂在脸上,看到鲜血顺着灵澈的嘴角不住的往下流,她便也泪人儿似的去摇晃天灵澈的身体。只是正当她的手刚刚触摸到灵澈的手臂之时,便听灵澈“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女子应声细细查验天灵澈的手臂“你这衣衫竟是生生用这血给染成这般鲜红的吗?你这手臂上,腿上竟全是伤,你难道都不痛吗?”灵澈看着眼前这个早已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儿,竟不知该如何相劝,就好似这受伤流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一样!灵澈实在难解为何这女子竟哭的这般伤心,打他醒来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便一直没有停下的痕迹。
“本来不痛的”。听灵澈这样说,眼前的这个女子便用手擦了擦还在簌簌掉落的泪珠儿,那两只还挂着泪花的眼睛便瞬间弯成了两方月牙儿,不好意思的朝着灵澈笑了一下:“见你倒在这里毫无气息,我还以为你竟这样死了呢!想着便用我那银针试一试,谁想,你竟被我试的活过来了!”说到这里,眼前的这个女子便又露出了俏皮的笑容来。
此时的天灵澈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额头上还滴滴的流着冷汗,连动一下都觉得像是在被人用刀子割肉般的疼痛。没想到这五柳持杖上的柳枝竟这般威力巨大,更加之柳玄墨不知用了几成妖邪功法,居然将我伤成如今这副样子,如今我便要尽快出了这鬼地方,先恢复好身体才是正经。这女子见自己刚刚同眼前人说的话,他似乎都没有听到,只一双眼睛直瞪瞪的盯着棚顶上的那一口小窗,这女子以为天灵澈定是又伤痛发作了,刚拿出银针想要替他刺穴止痛,天灵澈一见她又拿出了那根银针,便也顾不得身上的百般痛楚,用力一翻身便挪离了这女子身旁,只是刚刚动弹这一下,便痛得天灵澈直皱眉头。
“你别动!是不是又发作了啊?没事没事!你遇见我啊就是你的幸运啦!我给你施个针,止了疼,你便也就不那么痛了!”这女子见天灵澈移开,却不知是为何。便也随着挪到灵澈身边,未待灵澈反应,这说话的功夫就要拿针往灵澈身上刺去!
“你别动!我没事!”只听灵澈话音刚落,却见眼前这女子便一把拉住了灵澈的手腕,灵澈已无力挣脱,便想着总归这女子没有害他之意,所以只得转过身面对着这女子,待灵澈转身之际,二人竟不自觉的四目相对。而此时的灵澈只见得眼前的这个女子竟这般柔美仙脱,眼见她四目含笑当如皎空弯月,未施脂黛却粉面凝春,一双眉梢飞斜入鬓,只一根白玉簪子便半拢青丝于脑后,乌发及腰,合着这一身鲜妍明媚的红,当真如那天外飞仙临尘。天灵澈见这女子也着了这一身的红衣,内心之中便顿时泛起微澜,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他的内心之波终究是作何念想。
灵澈就这样望着眼前这活脱似仙的女子一时竟出了神,眼前这女子见灵澈这般痴状,便不好意思的赶忙松开已经抓着灵澈半晌的手,害羞道:“你莫不是疼得傻了?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了,这针我便收起来了。”顿了半刻,这女子对着灵澈又接着说道:“哦,对了!你且好生躺着吧,见你一头的冷汗,你该是发热了。这沙牢之中除了这投窗而进的阳光,便没有一样可以温暖人的东西了,单是这金光,看得久了,也便日渐冰冷了!”灵澈听她这样说,却似话中有话似的,便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看样子不像是犯人。”
“到这里、、、我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年月,只是这里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人住着,如今你来了,我们便可以做个伴儿了!”
“你是什么人?”
这女子发觉眼前这个人此刻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已经不见了之前的温柔,即便之前他出口的语气是冰的,但眼睛里却充满了温情。“我是被他掳来的,我的家在、、一个繁花盛开的地方!”说这句话的时候,这女子起身迎着那沙牢外面投射进来的阳光,仰着面,欣慰的笑着,此时的天灵澈若不是痛得闭着眼睛,便定能见到这女子此时笑靥如花的模样!
说罢,女子便又转过头去望着天灵澈,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
“杀了他!为了百姓!”天灵澈字字铿锵,简短的几个字中却隐藏不住愤怒的火焰,并且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迸射出的依旧是那坚韧且坚定地目光!
“你是侠士?还是仙?”女子可以感同身受到天灵澈此刻的心情。
“我是来杀他的人!”对于天灵澈来说,的确!这个乌妖大漠,这个柳玄墨,是他入世以来第一次想要征服的敌人 ,却不料如今拜他所赐,竟弄得只剩下半条命来。此时天灵澈胸中早已是五味杂陈,恨不得立时就把柳玄墨给化成飞灰!为他自己,更为那些受他迫害的无辜生灵。许是说话的时候太过动气,以至于灵澈身上那刚刚凝住了的伤口又重新崩裂开来,鲜血顺着开裂的伤口又不停的流将出来。
看着天灵澈再次崩开的伤口,看着灵澈身上那所剩无多的鲜血再一次的流出,眼前这女子不由得又低声的啜泣起来“我便不再问了,你别说了,看这伤口又裂开了!”说着便撕下自己的裙脚,连忙替灵澈扎住伤口,不多时,血止住了,可这女子的泪水却依然同那淅沥的雨水一样落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