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个冷着脸,自己一方会射弓的人少,这一次出行所以没有带弓箭,火铳倒是有,但是要带的琐碎太多,兄弟们嫌麻烦也没带。
谁也没有想到此行会出意外。
对面一伙人比他们多,一半都带着弓箭和火铳。
傻大个眼睛盯着前方,咽了口口水,舔了舔下嘴唇,等一会,要第一时间冲过去才行,绝对不能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今天,估计要栽了,扫了一眼头生的背影,傻大个冒出了一个念头。
曹山,平日什么都在乎的样子,此时也白着脸,手里紧紧的握着刀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弟兄们面子上没有人露出害怕的神色。
他们在营地,都是有地位的人,不比普通的流民,但是,冷汗让然冒了出来。
头生此时没有退路,他们懂,头生此时敢退,他在营地的地位就彻底完了。
离开营地,他什么都不是。
同样,头生不喊退,在陕北各路好汉面前,他们代表着营地的脸面,他们也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是站着死,还是不要脸面求生。
放在平时,这并不为难,但是众人从普通人爬到现在的地位,最差的也是小管队了。
就像一道无形的绳索束缚着众人。
时间过的很快,也不快。
也就几吸的时间,但是头生知道,不能犹豫了,不知道等下会有几个弟兄随他一道冲。
大手一挥。
“别,各位等一等。”
曹操罗汝才冲入了两群人的中间,抱住了头生。
“生哥儿,冷静冷静,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呼。
仿佛听不见的松口气的声音,现场一触即发的气氛,好像稍微减弱了几分。
王左桂松了口气。
他真的不愿意和白水营地发生冲突,不是他怕了白水营地,而是他认为太不值得了。
特别是在他这一方明显没有道理的情况下,往日抢家劫舍这是他们的财路,无人指责。
但是和江湖同道,那就必须得讲道理。
在这么多各路的好汉面前,名声的重要,作为响彻陕北的好汉,他深知其贵重之处。
但是,他不能把大红狼交出去。
头生冷着脸,看着罗汝才问道:“罗兄弟,一路以来,我把你当兄弟,你骗了我我也不在意,现在你又是什么意思?”
头生不是不知道进退,只是,罗汝才给的台阶,分量还不够,会让人小瞧,会很难看。
他现在的处境,太高了,台阶不够下,还需要把梯子。
“生哥儿,咱们一路下来,你是知道我罗汝才的为人的,绝对不是坑兄弟的人,但是,报仇不是为了白白送命,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你身后的弟兄们着想吗?”
头生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弟兄们。
里头三分之一是他的直系人马,大半都是营地其余掌家手里的好手,放在往日,这些人并不会对他言听计从。
大红狼不是他一个人的敌人,是整个营地的敌人。
有的人求命,有的人求前程。
有的人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无所谓,但是有的人,把前程看的比命重要。
前者是绝大部分人,后者是稀少份子。
这些人里头,会有几个是稀少份子?头生爬到了现在的地位,他还是分不清自己是那种人。
但是他知道,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他已经不能退了。退一步,营地的种先生保不住他。
陈字营也不会保他,更不会把他视为族人了。
“兄弟们,你们怕死吗?”
这是废话,谁不怕死?但是有些场合,这种话不能说。
沉默。
没有人说怕死,也没有人说不怕死。
“生哥儿,你发话吧,不管怎么样,咱李老柴今日绝对冲在你前头。”往日听话又认真的李老柴,脸色难看的要死。
是条不怕死的汉子。周围的人纷纷暗赞,没人觉得李老柴此时脸色难看就小瞧他。
傻大个也对头生点点头,他知道头生懂他的意思。
“掌盘,兄弟们听你的。”有个人说道,这人是其余掌家的人手,听傻大个说过,一手的好飞镖。
只见他两手各握着一只飞镖。
“掌盘,你放心,俄郝一手就是死,临走前保准带走大红狼的狗命。”
他的话音刚落,大红狼身后的人纷纷把弓箭对准了他,面对箭矢的光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你们起什么哄?白白把命送了才好?都是把脑袋提着手里的弟兄,官兵还没有打来,咱们到自己打起来了,这像话吗?”
“像不像话,罗兄弟你得问问大红狼,他可没把我们当兄弟,更欠下了我们营地好几条人命。”
罗汝才哑口无言了,这大红狼真的是疯子,有病吗?换做他是头生,此时也不能罢休。
“这位小兄弟,可否听俄一言。”
谁也没有想到,王左桂身后竟然走出来一个人,把手里的兵器交给了身边人,手空无一物的走到头生面前。
“俄叫王子顺,道上的弟兄抬举,都叫俄一声……”
“飞山虎。”
那人话还没说完,周围有人大叫一声,王子顺笑着对周围回应了一下。
“原来是飞山虎,久仰大名。”
从刚才的气氛,能看出这人名头很响,不是普通的头目,头生和大红狼有仇,和他没有仇,所以嘴里客气。
这孩子不错,这年头好多后生气血上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比不上这个